男子接过纸条打开,里面果然是极为精细的布局图,然而他并没有立刻下指令,却是犹豫了片刻,眼神瞥向了身边穿着猩红色披风的女子,女子便漾出一个微笑来,低声说:“义父若有什么只管说便是,阿幽不会推辞。”
“我倒是不担心你推辞。”男子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慢悠悠地说:“我是担心此事太过危险,你一个人去不甚妥当。”
女子笑得更开,说:“我自被义父收养至今八年,义父亦可谓倾囊相授,虽说我身体不太好,总也不能把每一招每一式都发挥到淋漓尽致,八年之中也鲜少为义父分忧,然但凡交托给我的事情,我哪件没有尽力办好?如今勤王造反已是分秒之间,我们也布局了这么久,自然一切当以大局为重。”
男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在考虑什么,半晌,才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长盒子来递给她,说:“勤王造反,但是军队都在城外,他一声令下军队进城闯入皇宫不过一炷香便可。今日皇上与我说起此事,言明要生擒勤王,按照我们的部署,擒王之事,我带着你的三位师兄师姐去足以,可是城外的军队,需要一个人去牵制。”
女子接过那盒子,打开来一看,却是一道兵符:“这兵符是假的吧?”
“诚然。”男子点头:“若是真的,我倒也不担心了。这假的兵符你拿去,我就怕被那些老狐狸识破,毕竟都是久经沙场的老人了,更是担心你年纪轻轻,稳不住这么大的一支军队。”
女子毫不在意地笑着将兵符收好,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义父,你就和三位师兄师姐安心地去吧,勤王府中也是危机重重,你们也要小心为上。”
男子沉声道:“你大师姐,三师兄和五师兄都是从小跟着我一路厮杀过来的,他们跟我一起自然是妥帖。”顿了顿,身子又微微向着女子的方向靠近了些,语气更沉了一分:“阿幽,你身带封印未解,万事小心。”
女子点了点头,作了个揖便转身走了,直到暗室里已然听不到她的脚步声,男子才将衣袖一拂,双手背在身后,发出指令:“动身。”
“是!”
三位弟子接令,便是随着自家师傅奔赴勤王府中。
穿着猩红色披风的女子,骑着快马一路赶到城外,方一出城不过三里路,便见着偌大的军营安扎在眼前,果然是在等着勤王一声令下。女子心想,义父计算得不错,这样的距离,攻进皇宫的确不用一炷香的功夫。
翻身下马,女子牵着马儿一路走到军营门口,两个驻守营门的士兵便拦住了她:“来者何人?”
见问,她也不作声,只将那假的兵符拿出,料想两个小兵应该是分不出真假的,便放到他们面前晃了一晃,而当他们看到兵符,确然是被吓住了,具是一改之前的凶恶,对她行礼道:“不知姑娘乃勤王使臣,请姑娘恕罪。”
女子将那兵符收起来,做出一副高傲冷峻的神色,沉住了声调:“既然知道了,便速速领我去主帐见陈将军,再派人把几位副将都请过来,勤王殿下有要事要与将领们细说。”
“是!”两个小将赶紧领命,其中一人牵过她手里的马,恭敬地领着女子往主帐而去,而另一人则赶紧去请了副将。
待到了主帐,领路的小兵正要通报,女子却不等他开口,直接抬手掀了厚重的帘子走进去,彼时帐中主将陈虎正是等着勤王的指令有些着急了,见着一个小姑娘闯进来,心里更是一团火便要发作,怒目而视,似乎周身都是火气。
“陈将军请先不要动怒。”女子也将兵符拿出来在他眼前晃了一晃,正好既让陈虎看清楚了大致的模样,又不那么确定到底是不是勤王的兵符。然而此刻正是起事的紧要关头,兵符一出,纵然不那么一清二楚,陈虎也会主观地以为此物就是勤王所持。
见到了兵符的陈虎,周身的火气突然就尽数灭了,仿佛是定了心一般,对着女子便换了个嘴脸,诚然是稳重了不少,于是双手抱拳,以礼相迎:“不知姑娘乃勤王使臣,陈虎多有怠慢了。还未请教姑娘如何称呼?”
女子摆摆手,淡然自若:“使臣谈不上,不过是为勤王殿下前来传话,区区贱名不足将军记挂尔。”
陈虎是个粗人,自然是不会太多虚套路,但看她这番沉稳自持,心中已然对她的身份更信服了两分,她既然这样说,他便也这样听,连忙请了女子坐下,又命人泡了茶来,茶水端进主帐的时候,正好几位副将也到了,女子见众人,很是恭敬地起身见好,陈虎跟着在一旁与他们介绍说:“这位姑娘是勤王使臣,想必殿下有要事要传话与我们,几位老弟正是该来听一听。”
一听到是勤王派来的,几个副将脸上都显出了了然的神色,因而从善如流,各自找了位置坐下,待到陈虎坐下主位,女子才缓缓开口:“今日陈将军带领各位将领为勤王殿下起事,殿下实在是极为感激诸位。”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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