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级和主仆观念不重,哪怕是再大的官,若不是家族式管理,家中都几乎没有仆从,所以我实在是不会管侍女,这么些年,也只能任由她们胡闹了。”
其实司幽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她觉得自己也没少跟着胡闹,只是考虑了一下自己国师养女的身份,觉得这话说出来可能不太好,也就自觉地咽了回去。
她后面半句说了什么,其实司昀已经不甚听得仔细了,整个思维还只停留在了第一句上:“昊暄国的这种国情,从短期上看是安稳的,可没有严格的阶级治理制度,就很难巩固一国根基。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们纵然有极出色的军队,也一直是难以强大。再加上和接壤的屠蛰存希两国常年相互牵制,若是当今圣上再有野心一些……”司昀的语气沉了下来,一谈到国事,他的神情就会不自觉地严肃。
“好了义父,如果你要讨论国事,我们在国师府就可以谈,你把我拉出来,在这赏花的地方说这么正儿八经的话题,我是不愿意的。”
司幽的抗议让司昀笑着摆了摆头,这个话题也只能就打住。
正是两两无话,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接着有一道清脆的少年声音,带着些许仓皇之意,将他们唤住:“国师大人请留步!”
司幽司昀双双停下脚步回头,司昀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刚刚跟司幽问好却被她完全忽略的少年,名叫欧洵,官居四品,是前两年中举的状元郎,两年升到正四品,司昀对此人也是颇有留心。
但是司幽就真的一点都没记住他,见到此人唤停,她还有些摸不清楚状况,但看司昀拿出了国师的气势,自己也只能是依照往常的规矩,乖巧地扮演好一个养女的角色,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
而这一头,一直等到欧洵在他们三步之远站定,见他极力平缓了呼吸,然后重新作揖行礼,司昀方沉了声问:“欧大人去而复返,可是有什么要事?”
诚然今日司昀也并不想在这种场合讨论国事,他盘算着若此人真有什么要说,自己就草草记下,打发他改日再谈,毕竟这是八年多来,他头一次有机会与司幽单独游赏花节,被人打扰委实窝火。可欧洵默了半晌,眼睛往着司幽的方向瞥了几眼,见她依然看着满树梨花全然不曾看他半分,心里忽的就有些打鼓,思量好的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地说不出口。
眼见了这般光景,司昀心里大约是有了点数,虽然自己并未娶妻,也没有来往甚密的异性女子,可同样也不是个不懂风月的木头。欧洵看司幽的眼神如此明朗,若要说看不懂,他也是白活了这二十八年,因而心下更是要想个说辞打发了此人,欧洵偏又在他开口之前抢去了话头,大约也是鼓足了十二分的勇气:“前日里听闻勤王府中搜罗的奇珍异宝无数,但尚有不少珠宝下落不明,下官平日里也就多做了留意。今晨听闻城外务虚山上有些异象,心想应该与此事有关,下官愿就此事为国师大人分忧,个中细则,愿往国师府详谈。”
这件事司昀不是没有听闻,国师府拿到的消息远比欧洵早得多,也早早做了一些部署,欧洵今日早上才收到的消息,却是国师府早就已经在准备行动,因而他对此并无多大兴趣,也明白此人不过是想藉由此事出入国师府,以增加与司幽碰面的机会罢了,然看她如今抬头看花的模样,估摸着这人来多少次国师府结果都是一样的。
司昀舒了口气,还未作声,仿佛是始终在走神的司幽却一个不防,忽的说话了:“这位大人讲话好没道理,勤王之事是国事,大人与义父都是为皇上分忧,怎的说出为国师分忧这样的胡话来?若是让有心人听了去,这国师府上上下下,就要因为大人一句话,引来杀身之祸了。”
司昀在一旁低头不语,却暗自偷笑,欧洵见司幽主动插进话来,原本正是高兴,接而听她这一通辛辣批判,又顿觉失言,一时尴尬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司昀看他不过片刻之间,脸色就变换了多次,才又端出了国师的姿态,与他打了个圆场说:“阿幽顽劣,是我平日里宠坏了,欧大人不要往心里去。”
欧洵只能是连连称是,听到司昀又说:“大人所言之事,我心里有数了,等这花节一过,再请大人过府细说可好?”
“是。”国师这般给了台阶,欧洵不敢不下,于是恭敬作揖,便是仓皇告退了。
“也不知是多少日前的消息,也敢拿来与义父说,只怕这花节一过,那务虚山上的珠宝早就被我们搬回皇宫了,还需要他来商议什么?”
等到欧洵走远了,并肩而行的两人才自在地说了会儿话,司幽的语气里总是有些不屑,司昀却是无所谓地笑着:“人家当朝四品官员,还是正四品,我总也不能不照顾一下他的面子。何况,人家原本就是冲着你来的。”
这话倒是有些试探的意味。司昀从不与司幽谈论儿女之事,这些年司幽离开国师府的次数屈指可数,更不用说什么招惹桃花了,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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