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盏茶的时间后,房间里的气流开始无声的逆转。片刻后,空地上出现一个暗红色的结界,由小变大,慢慢的呈旋涡状转动着。
待到暗红结界消失后,空荡荡的房间里忽然多了两个人。
正是凤翊和凤烛兄妹二人。
“哥哥,她睡着了呢,很伤心吧?”凤烛望着初蝶的泪痕,同情心骤升,甜甜的仰头向凤翊问道。
“不知道。”凤翊摇摇头,并无心关候。
“我去叫醒她吧?”凤烛似乎觉得这是个很好的主意,跃跃欲试,“一定会吓死她的。”
“不用了,先不着急。”凤翊蹙眉摇摇头,“不要胡来。”
“可是我们不是来抓她回去的吗?”凤烛不解其意,仰头问道,“你一路上都不准我动手,还要拖到什么时候啊!”
“这一路跟来已花了不少时间,再等等怕什么,”凤翊不急不躁,“如今人都齐了,我倒很是好奇,采鹿口中的命轮,究竟要如何转动。”
“可是,采鹿大人那里怎么交代呢?”凤烛想了想,忽的又问,“我们此次出来做什么,它可是知道的!”
“一个夏初蝶算什么,花早昔这一路的表现,可有趣多了。”凤翊终于轻轻一笑,“采鹿会感兴趣的。”
凤烛向来很听哥哥的话,于是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看了看初蝶,神情有些遗憾。下一刻,两人齐齐默念咒语,接着便消失在原地,月色静静的撒在房间里,仿佛从未有人出现过。
……
两人刚刚离开,梦中的初蝶忽的眉头一皱,惊醒过来,猛的坐起喊道:“是谁?”
没错,她方才迷迷糊糊中,听到了有人说话,而且那话音熟悉,竟是她最畏惧的那两个人!
他们跟来了么……初蝶回想起那晚在树林里,不小心撞上了蜘蛛精的网,在她昏迷前的一刻,似乎也在灌木丛里,看见了那一高一矮的身影!
她和婆婆之所以四处逃窜,南宫琉璃只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是妖族那两人一直在穷追不舍,以至于她和婆婆逃离妖界的地盘,混迹人界不说,婆婆还为了保护她和那两人大打出手,才受了重伤!
方才不是幻觉!
此时初蝶泪痕已干,迅速的双掌合十,口中默念有词,接着五指掐诀,在胸前划了一个半圆,开口道:“蝶霰!”
话音一落,初蝶的身后猛的伸出了一对大彩翅,在黑暗里赤、橙、黄、绿、青、蓝、紫交相辉映,彩翅凌空微微颤动着,在月光下流光溢彩。与此同时,初蝶阖了阖眸子,双眼也变成了黑色的重瞳,接着她踮脚飞离地面,凌空飞到窗边仰头一看——
果真!天海楼的上空,已然弥漫着淡淡的红色雾气,那雾气隐隐约约,却真实存在。
是妖气!
平常人是看不到这雾气的,包括初蝶自己化作人形时,也没有天目的能力。而此时,少女冒险化回蝶形,只为求证心里所想之事,然而果真如她所想,危机依然四伏。
可是,既然已找到了自己,那二人为何迟迟都不动手,甚至跟到了这里!这之间种种疑惑,实在是迷雾重重,难以明晰。
初蝶静静的望着漫天的妖雾,突然想起了人族的一句古语——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罢了,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实在不行,要头一颗要命一条!
明月之下,初蝶愤愤的咬着唇,丝毫不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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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茗虞楼里,熏衣披着衣服走到窗边,呼吸着月光下的清闲空气。
不知道为何,今日她的心格外的激动不平静。按照兰菱的说法,是因为身体调养的好,所以精神也跟着好起来了。
江昱圣最近越来越忙,不再天天来茗虞楼看她。如此倒好,免得熏衣要天天对着他强作笑颜,哪怕只是扮作无谓,熏衣心里也百般千般的不是滋味。随着江昱圣对她的宠爱越来越明显,她在天海楼里的地位也越来越高。如今说到女性,天海楼人人便当她是第一人,文七舞的风头也因此低落了不少。
“宫主真是好幸福呢!”兰菱每每送江昱圣离开后,便要如是说道。
熏衣不知是喜是悲,缓缓坐回桌案边。刚刚坐下,心头又是莫名的猛地一跳。熏衣怔了怔,心忖莫非是自己身体每况愈下,已经影响道身体血脉内脏了么!
不管如何,慢慢康复毕竟是假象。只有熏衣自己知道,她的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为了不让江昱圣发现这个隐情,熏衣执意不让天海岛的大夫为她诊治。因为万嫣宫世代医术承袭,江昱圣也没有多加怀疑,只当熏衣心高气傲,由着她自行调理。
这时,窗外一声清亮的狐叫声,一抹红影轻松的跃入屋内。熏衣早就习惯了九曜来去自如,也没有惊怪,只是将小狐狸搂进怀里,温柔的抚摸着:“九曜啊,今晚我的心情很不平静,不知道是为何呢?”熏衣喃喃自语道。
九曜拱了拱熏衣的掌心,低低叫了一声,忽的从熏衣怀里挣脱,跃出窗外不见了。
“真是调皮的家伙……”熏衣无奈抿唇摇摇头。“就好像……昔儿一样不安分呢……”
想到了早昔,熏衣唇边溢出美丽的笑意。那个孩子自小便喜欢红色,做衣服总是嚷着要红色,像个女孩子似的。但早昔偏偏不喜欢谁说他像女孩子,否则一定会大发脾气,闹的整个万嫣宫上下不安宁。
可是,尽管这样无法无天,早昔还是个善良的孩子。虽说他本是……不过,却并不影响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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