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收监的洪临甫和薛绍君关押在刑部大牢里,待遇上倒还算不错,没有拷打,没有虐待,每天的饮食甚至还有优待,其他的囚犯都是残羹冷炙,而他们每天还有酒肉。只是失去自由的两位昔日高官心里明白,如今的他们早已成了砧板上的鱼肉,自己的命运已经被别人掌握,想明白这一点后也就坦然面对了,最让他们挂念的就是妻儿的境况了,虽说朗吉列日承诺会像家人一样照顾,但没有消息的他们心里难免还是有些忐忑。
实际上察哈尔部落的确兑现了承诺,洪岫岩和薛念君达到察哈尔部落后被尊为头人,也就是蒙古贵族才有的待遇,朗吉列日向族人宣布洪岫岩和薛念君的父亲是为了察哈尔部落才被朝廷降罪的,因此他们是察哈尔部落永远的恩人,将永世受到款待和尊敬。
两小和他们的母亲在察哈尔部落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只是两位女人时常在夜晚思念自己的丈夫,对于他们生死未卜的前途也只能通过不断的祈祷来安慰自己了。
经过了几天的等待,洪临甫和薛绍君终于等来了第一次刑部提审。看到台上坐着的刑部尚书范嵘和翼王赵基恒,洪临甫的心里不禁冷笑了三声,落在此二人手上估计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也罢,该来的都让他来吧!
“洪大人,想不到今天我们会在这里见面,真是时过境迁呐!”范嵘不怀好意的道。
“范大人此言差矣,洪某人早已被朝廷革去了功名,如今已是一介布衣,这大人两个字可是受不起啊!”洪临甫不软不硬的回了一句让范嵘的脸上好不尴尬。
“都说赣州的洪临甫嘴上从不饶人,今天看来果然厉害,到底是洪疯子啊!哈哈哈!既然临甫如此说,我也就不客套了,来人!给罪犯洪临甫看坐,毕竟为朝廷卖命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洪临甫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面,等着范嵘出牌。“洪临甫,本官手上有云州商人杜蘅的供词,杜蘅招供说他向你行贿索取朝廷定额配发的盐引、铁引,并偷偷贩卖给蒙古部落,从中谋取暴利,你可承认?”
“大丈夫敢做敢当,盐引铁引却是洪某签发给那云州杜蘅,但行贿受贿之事却是子虚乌有,至于杜蘅贩卖私盐、生铁给蒙古部落之事却另有隐情,请范大人明鉴!”
“好一个敢做敢当,你收取贿赂,隐瞒真相包庇通敌走私的商人,此等大罪之事既然做了又为何不敢承认呢?”
“回范大人话,洪某心怀坦荡,刚才所说并非虚言,问一遍是如此,问两遍还是如此。”洪临甫一口咬死只承认签发了配额,其他罪名盖不认罪。
范嵘冷笑两声道,“好吧,既然如此,我且问你,你若心中无鬼,为何将妻儿送到蒙古察哈尔部落?难道是怕朝廷降下诛灭九族的罪名连累了家人?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还有你的狡辩并不能圆了你的谎话,你说杜蘅走私一事另有隐情是何意思?”
“范大人,我朝法律没有禁止我朝子民出镜去往蒙古吧?难道我的妻儿去一趟蒙古就是我心中有鬼吗?这其二嘛,杜蘅走私盐铁给蒙古却有其事,但他都是把盐铁贩卖给弱小的蒙古部落,也正是通过这种方式才达到了制衡蒙古王庭一方独大的局面,我朝北部边境十年无大战也有这个因素发挥了作用。”
“哼!满嘴胡言乱语,你身为地方长官不知国家法令明令禁止我朝与蒙古通商吗?既然你知道杜蘅私贩盐铁给蒙古部落就是包庇奸商通敌,加上明知故犯擅自将盐引铁引签发给奸商杜蘅,就这两项罪名足以定下死罪,洪临甫你可认罪?!”
洪临甫端坐在椅子上正色道,“范大人,该说的我都说了,我只认擅自签发盐引铁引之罪,至于受贿和包庇之罪名请恕草民难以认同,还望大人明鉴!”
看着眼前比茅厕里石头还硬的洪临甫,范嵘脸色发青,刚想发作的时候一旁的翼王赵基恒拉了他一下,只见赵基恒面带笑容的道,“范大人,本王可否讲两句?”
范嵘连忙拱手道,“皇上口谕翼王与下官一同审理云州案,自是可以问话,翼王请便。”
赵基恒的手里把玩着一颗祖母绿宝石,宝石在他的手中弹在了案几上发出了滴滴滴的声响,几下之后赵基恒收起了石头,笑着问道,“临甫啊临甫!本王实在是为你感到可惜,你是首辅张大人一手提拔起来的朝廷四品官员,原本本王还想在皇上面前保举你为国担当重任,只是今日你实在是令本王感到失望啊!”
翼王看洪临甫并不接话,略显尴尬后接着道,“有些事情是由不得你认还是不认的,但凭杜蘅的证词和口供就可直接定罪。这第一罪么是你知法犯法犯了渎职罪,擅自签发盐引铁引给奸商杜蘅,这第二罪么是犯了受贿的罪名,收受了杜蘅巨额贿赂,在杜蘅的供词里都有明确的数额,这第三罪么是明知奸商通敌走私,却不向朝廷举报,犯了包庇罪,依我朝法令你数罪并罚将可抄家灭族,虽然你已经将妻儿送到蒙古避祸,可你不应该弃你那赣州的老父亲于不顾,我没记错的话,洪员外应该六十有四了吧?”
赵基恒的话却是击到了洪临甫的痛处,不是他不想管,只是匆忙间云州离赣州远隔千里,他如何管的了呢?
“翼王在上,草民一人做事一人当,还请翼王高抬贵手,此事却与我父亲无关,在下求翼王放过草民年迈的老父亲!”洪临甫的气势瞬间弱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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