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念没想过穆沉竟然会认识自己的父亲,而且从两人的谈话听来,似乎还认识很久了。
两人正说笑着,穆沉突然将话题移到苏念身上,“苏念,我刚才说的事,你有没有兴趣?”
“什么?”苏念回过神,一脸懵懂。
“去我的画室帮忙。”穆沉耐心的重复。
此时,一旁的苏景山也鼓励,“念念,要不要去试试?”
画画?
“我……”苏念下意识的将右手背到身后,声音几分颤抖,“我……我不行。”
穆沉轻笑,“我知道你的顾忌,其实去画室也不一定是要画画,整理画稿的工作很繁琐,有时候我一个人也忙不过来。”
“整理画稿?”苏念诧异。
“嗯。”穆沉点头,“对了,你听说过vere吗?他也在我的画室。”
意大利的知名画家。
re.
*
事实上,苏念从未想过,自己会再见vere.
e是一个脾气古怪的老头,他醉心于画画,从不进行任何交际,为人固执、死板、执拗。
可是苏念明白,他的固执来自于对艺术的狂热追求,他有着极为丰富的精神世界,他的偏执和执拗,表现在画笔下,是内心最原始的情感宣泄。
e看着苏念,脸色严肃,目光锐利,一如当年,“苏念,十年前,我教过你一场绘画。”
苏念愣在原地。
只听他又道:“现在,我可以再教你一次。”
re的左手拿着画笔,他也是当今国际画坛上,唯一一个用左手画画的画家。
一切真的来得及。
夕阳的余晖铺满整间画室,穆沉牵起苏念的手,表情认真而又虔诚,“苏念,这次你不可以再拒绝,因为现在我们是一样的了。”
失败的设计,被天籁辞退,设计生涯的一次惨败,他不再拥有天才的光环。
他不远万里,走到她的身边,再斩断翅膀,跌入凡间。
“我只想离你再近一点。”
这句话,穆沉说得极轻,微风拂过,苏念好像听见了,又好像没有。
“咯吱”
苏念感觉有些东西,正一点一点的在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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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日子似乎真的快乐很多。
画室的工作很繁琐,苏念却做得十分开心。
一幅幅画自指尖掠过,线条流畅的人物素描,浓墨重彩的山水画,色彩分明的油画……苏念盯着手中各色各样的画稿,细细的留下批阅。
穆沉画室的招生条件非常严格,常年只有七八个学生,每一个都天赋极好,所以这些画稿整理起来倒也不麻烦。
有时候,苏念很羡慕他们。
对于十三四岁的学生来说,熟练的技巧已然难得,更何况,在技巧之下的,是一颗颗透明纯粹的心,滚烫而又鲜活的情感就是最真挚的画,巧夺天工,不需要任何矫饰。
晚上七点,批注完最后一位学生的画稿,苏念收拾东西准备去医院,却不想在画室门口,遇到了容廷。
路灯下,男人身姿挺拔,静静的立于她的正前方。
他还是很疲惫,头发凌乱,眼底乌青,只那身警服穿得一丝不苟,每一个扣子都扣得工整服帖。
出警大概很累,又或者,是照顾简苏很累?
苏念摇了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到脑后,“你来干什么?”
“苏念,跟我回家。”
男人静默半晌,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苏念下意识的眯起眼,夜风凄迷,裹挟着树影风沙,她竟有些看不懂眼前的人。
两人之间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谁都没有再上前一步,像隔于银河两岸的牛郎织女,遥遥相望,相逢不相亲。
可她不是织女。
她是驮着牛郎的那头牛,笨拙的,愚蠢的,日复一日的,看着他和简苏相望相亲。
苦涩一点点的在心里蔓延,苏念倒吸口冷气,朝后退了半步,“我不回去。”
“因为穆沉?”似乎料到她早会这般回答,容廷脱口而出,几分逼迫,“还是因为我哥?”
突然一阵风拂过,苏念的裙摆随之飘扬。
容廷这才注意,她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裙,从胸口到裙摆都染上了点点污渍,花花碌碌的。
|仙ベ女|屋|⑦8.③⑦+壹1.捌⑥3的人,偏爱穿白色的裙子,容不得身上有半点脏处,除却那些颜料。
容廷看过苏念画画的样子,十几个小时的坐在画板前,背挺得很直,身子一动也不动,除了手中的笔在不停的描绘,沙沙的笔触,细微的声响,一笔一划,自然流畅。
那是他进不去的世界。
容廷苦笑,也跟着后退了半步,两人原本就不短的距离,无限被拉长。
“苏念,我尊重你的决定。”他的话听起来,似乎带着苦涩,却又刚毅硬朗,声线洪亮,“但穆沉不可以。”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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