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成功激怒我了,”凯瑟琳任由胸怀敞开,声音变得低沉而危险。
“自从获得这对链刃,我一直在摸索能发挥出它们威力的技巧。本来一直都茫然无所得,直到被称为‘荆棘女王’,我才灵机一动找到了方向。你是第一个领教这‘荆棘丛林’的人,足可以为此感到荣幸了。”
可惜你输局已定,苏彻心中默念。他已经突破了第一道壁障,断没有再落败的道理。
凯瑟琳两手相交置于胸前,如虔诚祈祷的信徒,链刃从她手间垂落。清脆的锁链滑动声在场内响起,穿入沙层,刺出地表,再纵横交错。两条链刃无限延伸,像两条藤蔓被赋予了生命,在角斗场中野蛮生长。
链刃偶尔经过苏彻身旁,却不急于进攻,只是沿着错综复杂的轨迹延伸,留下清越的环扣交击之声。在这交击声里,链条开始占据更多的空间,如一道道树影投射在昏暗的丛林之中,而苏彻就像误入阴影中的孤狼,尚未发觉其间潜伏的杀机。
如果任由链刃继续疯长,不久之后偌大的角斗场将没有苏彻容身之地,甚至连挣扎的机会都会丧失。苏彻动了,他缓慢走向凯瑟琳,步伐坚定有力,如孤狼嗅到了猎物的气味。在眼前的局势下,最好的选择便是抢先击倒处于链刃中心的凯瑟琳,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在感知中,两条链刃的尖端逐渐向自己靠拢,一边继续编织罗网,一边寻找最佳的攻击角度。苏彻侧身让过一条横断在身前的锁链,再跃起跳过两道交错的封锁。他的步伐逐渐加快,链刃终于不再游走,纷纷向他发起攻击,像两条毒蛇张开了蓄势已久的毒牙。苏彻毫不理会,只在刀刃及身时随意挥出右手短剑,准确砍在刀刃必经之路,将它们一一弹飞。突破后暴涨的实力使这个动作游刃有余。凯瑟琳似乎察觉了苏彻的变化,不再拖延,双手开始拽动锁链,链条在她的拽动下绷紧、颤抖,发出金属的铿锵之声。满场的锁链都因此活了过来,抽动着开始紧缩、塌陷,要将其中的猎物绞杀。
苏彻开始了冲刺。
现场的数万观众都因这紧张的一幕屏住了呼吸,主持人的解说适时响起。
“真是一场前所未见的华美对决!荆棘女王展现了与称号极为吻合的绝技,这招‘荆棘丛林’足以保证她日后登上甲级赛事的舞台。苏彻选手的反应也可圈可点,他的动作如此的娴熟优雅,就像一个飞天大盗突破严密封锁的红外线阵列。此情此景让我仿佛置身于激荡的海洋之中,仿佛看到一尾旗鱼游进了暴发的箱型水母群落。这是一场命悬一线的竞速,一方是大洋中速度的极致,另一方则是危险的极致。在那无边无际的触须丛林中,每一条都充满了致命的毒素,沾之即死。而这条旗鱼并没有放弃,哪怕洋流再诡谲多变,哪怕危机随处可见,它仍要在其中寻找哪怕一线的生机!这是一场绝美的碰撞,是对生命的礼赞!”
激情洋溢的解说引发强烈的共鸣,观众纷纷离座起身,为场内的两位角斗士报以最热烈的掌声,就连一开始不太被欣赏的苏彻,也因为这美妙的场面圈得无数粉丝。而角斗场内的争斗已经进行到最牵动人心的时刻—
逐渐收缩的链条如一张收紧的大网,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要把苏彻困死其中。苏彻跃起,如浪里白条,向着罗网的缝隙穿去—
凯瑟琳张开眼睛,露出如释重负的微笑。塌陷的荆棘丛林没能困住苏彻,散落满地。在最关键的时刻,她将左手推出,连接其上的锁链骤然突破了极限。快到了连苏彻的超常感官都无法捕捉的程度。刀刃缠上了苏彻的左手,这只手在之前的对决中折断了手骨,无法闪躲。趁着这个机会,凯瑟琳右手链刃也如影随形,缠住了苏彻右脚脚踝,刀刃扎入脚掌,使苏彻动弹不得。
凯瑟琳一边拽紧链刃,一边赞赏地说:“不错的尝试,你险些成功了。我会好好保管战利品,好借它来纪念这一场辉煌的胜利。”
苏彻抬头直视对手,他的目光平静无波,镇定得让人害怕。凯瑟琳意识到某种可能,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苏彻右手挥下,利落地斩断右侧小腿。剑刃斩断血肉与骨头,伤口平齐如镜,片刻后,血液才喷溅而出,继而被收缩的肌肉压迫,止血。不等凯瑟琳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苏彻再次抬剑,斩断了自己左臂。之后,他以单腿独行,蹦跳着逼近凯瑟琳,短剑向她脖颈斩去。
链刃徒劳纠缠着苏彻的残肢,无法及时收回,凯瑟琳果断丢开武器,向后疾退。但那把短剑始终悬在她脖颈附近。倒退着行动使得她无法发挥全速,但看着眼前男人一蹦一跳地靠近,她始终不敢转身加速,一旦转身,必死无疑。
凯瑟琳退到了场地边沿,苏彻的短剑跟着架在她脖子上。
观众席爆发出如浪潮般经久不息的掌声。虽然这个黄种男人不怎么讨喜,但这场辉煌的胜利足以洗刷一切。
苏彻无暇去理会观众的反应,他始终盯着凯瑟琳,随时准备割开她的喉管。
“斩断自己的手脚,竟然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算你狠!我输得不冤。”凯瑟琳咬牙切齿地吐出这番话,便不再言语。
“是男人对自己不狠怎么行?”
苏彻面无表情,他其实已经紧绷到了极致才没有痛晕过去。在角斗场中,他一直都开启着最高真实度,包括全部痛觉。疼痛虽然不好受,但如果关闭,会在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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