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面的气氛有些沉重,特别是当陆南望问出“她是谁”的时候,整个房间里面充斥着尴尬又紧张的气息。
“孙孙医生”时安看着躺平在床上一脸平静又毫无波澜的男人,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子弹不是打在他的胸口上吗,为什么脑子也不好了?”
失忆,那不是只有撞了脑子才会有的毛病吗?十六岁的时候她被车子撞,正是因为撞到了之后头磕在地上,导致脑子里面有血块,压迫神经才失忆的。
但是陆南望受伤的地方是在心脏,和脑子隔了好远,为什么还会失忆?
孙医生看了看时安,再看了看陆南望,“他脑子的确没有受伤,但是失忆这个,病因就多了,可能是创伤后遗症。具体的话,要等到后面做详细的检查才能确定。”
“可他都记得你,为什么不记得我?”时安无法理解,陆南望能记得他的私人医生,却不记得她。
时安很快从陆南望清醒过来的喜悦当中清醒过来,这感觉就好像被人浇了一大盆的冷水,凉得透彻心扉。
“我现在没办法给你准确的答复,等到日后去了医院,再做详细的检查。”
时安此刻的心就像是被堵上了一样,难受又憋屈。
等了好几天,终于等到这个男人醒过来,结果却发现陆南望根本记不起来她是谁。
“他现在还比较虚弱,要多休息。我们就先出去了,有什么事情叫我们。”孙医生在给陆南望换上新的输液瓶之后,和护士一起离开了卧室。
等到医生护士离开,时安慢慢走到已经打算闭眼的陆南望的床边。
“叔,你真的不记得我是谁了?”时安看着陆南望,试图唤起他的记忆,“我是时安啊,我十六岁的时候你把我带到甘棠居来的,后来我们在这里一起生活了两年!”
回应时安的,是陆南望波澜不惊的眼神,似乎对她说的这些,一点印象都没有。
“在我成年之后,我们在一起了,那时候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你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你在怎么能忘了我?”时安着急,根本不知道怎么让陆南望想起那些事,“我们还有一个女儿,星辰。星辰你还记得吗?”
“女儿?”男人低声开口,好像是被女儿给吸引到了。
“对啊,我们有个女儿的,现在已经四岁了。我算的是实岁,所以她只有四岁。”也正是因为实岁和虚岁当中差了一年,先前陆南望才被时安骗过,“你是不是想起星辰来了?”
时安蹲下,用一双急切的眸子看着陆南望。
然而,男人摇头,好像根本想不起来星辰是谁。
那些堵在胸口的话好想一股脑地全部都告诉陆南望,最后,时安看着他,说道:“你要是想不起来的话,我一件一件地告诉你。”
“你说,我听着。”男人低声开口,好像都对她的话,以及对她这个人格外感兴趣。
时安寻思着,应该从什么地方说起。
从他最初最初见到时安那时候开始,还是直接从十六岁雨夜重遇开始,又或者从十八岁他们真正意义上在一起说起。
再者,从她回海城说起?
陆南希从茶楼出来,直接回了陆氏。
梁天琛的出现和那番话,让她心中到底是起了波澜。
因为她是女儿身,母亲那时候又很难怀上孩子,爷爷就让父母离婚。而母亲答应离婚的条件很简单,让陆南希拥有陆氏的股份,这是她能为女儿争取到的最大的保障。
小时候的陆南希总能听到别人说,她小小年纪就拥有陆氏股份,这比含着金汤勺出生更让人羡慕。
后来才知道,她拥有的那些,是母亲的妥协换来的。而她一直唤作“妈妈”的人,并不是亲生母亲。也才明白,为什么弟弟更受宠爱,而她永远只是陪衬。
越长大越明白,她空有陆家大小姐的称呼,实际上不管她做什么,都不会被认可。
但是,真的当梁天琛叫她“姐姐”的时候,陆南希想到竟然是陆南望平时叫她的名字南希。
在她还没有彻底和陆南望成陌路的时候,她对他说:别叫我姐,再叫都被你叫老了。
陆南望说:不叫你姐,难不成称你为妹妹?
最后,以陆南望直接叫陆南希名字结束这件事。
陆南希不知道自己怎么忽然间想起陆南望了,要知道,在他们两个争锋相对的时候,就差在董事会上真枪实刀地干上了。
“南希。”车窗被敲响,陆南希片刻之后才回过神来,看到站在车外的沈长风。
她深呼一口气,打开车窗。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沈长风关切地问道。
“没事。”
也没等陆南希继续说什么,沈长风绕过车头,上了副驾。
“我看你在车里坐了二十多分钟,没事?”沈长风将拧开的矿泉水递给陆南希,虽然这个女人睡过就翻脸,但沈长风还是抵不住要关心她的心,“是不是公司的事情太累了?南谨回来了,你也别事事都亲力亲为。这么累干什么,还不是就那点工资?学会变通,陆氏没了你又不会倒了。”
“我刚才在想南望。”陆南希拿着矿泉水,却一直没有喝,“你说我怎么会想起他?明明和我就不是一个妈生的,想他干什么。”
她像是冷嘲一声,语气却又有说不出的苍凉。
沈长风顿了一下,自然是没想到陆南希会在这个时候想起陆南望。
当然,沈长风没打算把陆南望还活着这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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