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不安宁,而贺缈因战事告捷精神也好了不少,谢逐便不好再待在宫里, 吩咐明岩收拾东西尽快回谢府。
“真的要回去吗?”
贺缈抿唇, 有些不太放心。
谢逐微微挑眉,“如今我已是众矢之的,若还待在宫里, 那些人不是要气得七窍生烟?”
贺缈蹙眉,“管他们做甚?”
“这种关头,他们越受刺激便会逼你逼得越狠。还是你已经想好了,到底要不要对大晋出兵?”
谢逐问。
贺缈噎住, 心情又瞬间低落了下去,“你觉得……应当向大晋开战吗?”
这些时日谢逐不仅没有在朝堂上多说一句,就连私下里, 也很少提及晋颜之间这烂摊子,所以就连贺缈现在都摸不透他的心思。
谢逐抬眼,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半晌才开口,“不应当。”
贺缈没料到他会斩钉截铁地给出这个答案,愣了愣,但却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点头,“好……”
谢逐的视线仍凝在她面上,动了动唇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解释什么。
他的确私心不希望晋颜开战,但却完全不是因为偏心大晋,而是顾虑大颜的实力。若与几年前比,大颜利用与大晋交好的这几年养精蓄锐,战力已经有所提升。可即便如此,却也不能与鼎盛时期的北齐相较,与大晋倒是不分上下。然而再加上天时地利,大颜的胜算又要小一些。
老实说,谢逐并不在乎大颜能否胜过大晋,但贺缈在乎。且最重要的是,大颜现如今可用的良将并不多。
谢逐不担心开战,他担心的是开战后,贺缈会亲征。
也不知为什么,谢逐最近的心总是不□□宁,似乎还有什么他难以掌控的事要发生。他回头看了一眼还捉着他衣袖的贺缈,见她腕上空无一物,眸光闪了闪,“那对琉璃钏怎么没见你戴上?若是名正言顺了,我也不必费这个劲搬出宫了。”
听出了谢逐言语里的试探,贺缈面上一红,却难得地结巴了起来,“我……”
成婚自然是她希望的,若非生辰那日出了贺琳琅的变故,她怕是早就欢欣雀跃地戴上琉璃钏,下旨筹办大婚了。可……如今的时机未免也太尴尬了。
“长姐尸骨未寒,我……”
贺缈不敢抬头看谢逐的脸色,喃喃道。正说着,后颈却是一凉。她抬眼,只见谢逐一手扶着她的后颈低头凑近,额头与她相抵,那张好看到人神共愤的脸蓦地在眼前放大,让她下意识屏住了呼吸,耳畔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谢逐眸色沉沉,唇边却依然牵着笑,口吻温和如常,“我等。”
随即在她唇上落下一吻,便立刻从身前撤开,转身走了。
一旁候着的明岩薛禄早就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地盯着地,直到现在才敢抬起头,朝贺缈行了个礼,就立刻追着谢逐去了。
贺缈在原地杵着,有些不解地抚了抚唇。
如果不是她太过敏感,刚刚谢逐是在不安么?他在不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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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熹,堰城外的山林里,一队人马正坐在树下小憩。
楚霄独自一人坐在树杈上,背靠树干曲着一条腿,嘴角咬着一根草茎,眼却是闭着的。
“将军!”
树下突然有人低低地唤了一声。楚霄蓦地睁眼,眼底已是一片清明。
“何事?”
楚霄身形一闪,转眼间轻巧地落了地。
“将军,”来人拱手道,“老严他们探得消息,说靖江王一行人往南去了,怕是动了潜进大晋的心思。”
楚霄皱眉,声音低了下去,“若放他们进了大晋境内,事情就难办多了。”
他们这一行人总不能追到大晋境内去……追拿叛军一事可大可小,尤其在这个关头,晋颜两国的关系闹得如此僵,此事便格外敏感。
“将军,可要修书一封回京问问陛下的意思,若陛下能说动大晋边将与我等联手,捉拿那些叛军还不是易如反掌?”
“不。”
楚霄连忙抬手制止,随即却察觉到自己反应有些过了,又抿紧了唇,像是在自言自语,“长公主亡故,她一定很难过。又被所有人逼着向大晋开战……”
顿了顿,他语调微扬,终于让身旁的人听清了,“不能再让她为难。”
只要,只要他能在叛军逃进大晋境内之前将人截住,便不必与大晋交涉,也不会惹出乱子……
想到这,楚霄的脸色更加肃然。
“去,将所有人叫醒,”他沉声道,“是时候赶路了。”
然而,天不遂人愿。楚霄越想着不将平叛一事变为晋颜两国间的互相牵扯,就越心急越失了冷静和分寸。
因时间紧迫,楚霄领着部下连夜赶路,终于在晋颜交界的山林里追上了狼狈不堪、换上大晋将士盔甲的贺仪等人。只是人虽追上了,他们却因两日的不眠不休变得疲惫不堪,战力至少减了大半。且林中分头追击,保护贺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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