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错了。
陆满最近总是丢东西。有些丢掉了,还会在张合那里再次出现,有些就是彻底不见。
陆满看着那些再次出现的东西,心里有像一个女人在椅子上翘腿,露出丁字裤一样暧昧的笑。
你看,张合,你偷得越多,我就越快乐。我容忍了你的偷窃,我多有美德啊。
陆满觉得自己的美德就和背不完的《离骚》一样没有穷尽。
然而于生戳破了陆满的美德。
确切地记得,是在体育课后的课间。
陆满用两根手指把汗湿的衣服往后拎,让微冷的空气钻进来降温。她进到黑黢黢的储物间里拿下节课要用的政治选修。
于生也在储物间,干净的少年身上的汗味是非常好的催化剂。催化了陆满。
陆满对着于生校服的白,忍不住说,“你最近为什么不理我?”
于生没有回答,也没有看她,只是锁上自己的储物柜,把钥匙放进口袋。
陆满叹气说,“你已经快把我的耐心磨光了。我只是想要理由。”
于生依然站在储物间黑沉沉的角落,不说话,像一根很素的白蜡烛,也没有光。于生连一点光也不想给她。
“我最讨厌你这副样子。”陆满的声音粗起来。
于生看着陆满,眼神像冰川一样漫长。
接着,于生要走,离开这里。
陆满阴阴地低着头,算着于生白色帆布鞋的移动,等于生的手搭上门的把手,陆满轻笑着,说了一句猝了毒的话。
“我知道你喜欢我。课桌已经擦干净了,你去亲吧。真恶心。”
于生停住。然后陆满听到一声咯哒。
门被他反锁了。
“我确实喜欢你。”
“可你满嘴谎言又伪善,只是徒有其表。我为自己的喜欢感到可耻。”
于生的呼吸打到陆满头顶,“还有,蝴蝶。”
“如果你想要理由,那上面这些就是。”
于生慢慢扭开锁,走出去了。
这天洗澡,她换下内裤,看到上面有一个蝴蝶结。蝴蝶。
哦,那天在巷子里,被于生看到的就是这条内裤。
同样的时间,于生也在洗澡,他的手腕上有一条塑料皮筋。
想到陆满的腿。他用皮筋弹自己。
想到陆满的腰。他用皮筋弹自己。
想到陆满的蝴蝶 。他用皮筋弹自己。
可还是好想陆满。他想陆满是真的坏。
真的坏,沉垆月想这场面是真的坏。一帮此太太彼先生把陈沦围在中间客套,像一群精子在抢一个卵子,又像是一圈虚伪的向日葵在围绕一个黑暗的太阳。
也不知道陈沦嘴上的到底是微笑还是轻蔑。
沈垆月闷闷地喝了一口气泡酒,又去摸手上的珠链,冰凉的珠子发出沉沉的光,于是想到陈沦漆黑的眉眼,他眉眼里也有这样沉沉的光。
她抬起头去寻陈沦,却发现他已经不见了。
外面开始下雨,沈垆月摇摇晃晃地走出去,穿过好长一条深红的走廊,走到一处昏暗的地界。
陈沦在昏暗里,黑暗吻死了他。
陈沦低头把衣服的袖子往上捋,手臂上已经全是伤处,再也没有可咬的地方。他转而把手上的创可贴扯下,露出新鲜的血口。
陈沦把牙狠狠地埋进这道血口。
沈垆月要尖叫,但声音已经被酒精泡得疲软。
混着外面的雨声,她听到陈沦低低地喊了一个人的名字,“陆满。”
人间失格精神癌早期 心脏守则(娜奥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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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失格精神癌早期
十一月中旬,周五,张合有湿气的膝盖湿漉漉地痛,她反复捶,另外小声地对陆满说,今天一定会下一场很大的雨。
陆满的目光穿过于生清瘦的后颈,穿过他身上青柠皂粉的气味,看到压得很低的天。
“很大的雨。”陆满把鲜红的棒糖放进口腔。
蚂蚁在墙角绕着蝴蝶的尸体很缓慢地行。
“真怪啊。”许梁清着课桌边的架子,低低感叹。
“怎么了?”沉垆月问。
“陈沦居然会待在学校里帮教练带高一。”
“是很怪。但他现在都不回班上了,他在哪?”
许梁把清空的架子给了别人,他也保送了,明天便不再来学校。“在老师给他单独开的自习室,就在文科班边上。”
文科班边上。离她很近。
“天好暗。”沉垆月错开话题。
“嗯。要下雨了,大雨。”
湿气在操场上扩开,最后一节体活课,胡志凡带上头巾,篮球一路摔打下楼,出去打球。空旷的球场,他在一片湿气中抬头,看到落在楼宇间的灰黄天空,吹了一声口哨。
陆满从厕所回来,发现她课桌上幽灵一样的空白。她原本放在上面的,吃了一半的糖,不见了。
她舔自己果红的嘴,还有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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