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道而来的公子正是西江余家的余二公子余绍轩。
说到西江余家,那真是一个庞大的家族,同姓族人占了西江府大半的人口。但能被人称之为余家的,只有嫡系一脉,而这个余绍轩正是嫡系二房的二公子。
那才是真正的纨绔子,习性顽劣,不服管教,到处惹事生非,余二老爷为了这个小儿子很是头痛,读了十多年的圣贤书,到头来连个童生试都没过。
他这回出现在丰城城门口,完全是为了逃避父亲的管教,偷偷跑出来的。
前来投奔与他志趣相投的好友楚子瑜。
楚子瑜也是西江府人,门第虽不及余家显赫,却也是富甲一方的大户,生意遍布西江府下各州县。这两人一同进的学,常一处闯祸。
余绍轩好不容易逃离了父亲的眼线,遍寻楚子瑜不着,才知道他被家里打发到丰城来了。
接连赶了一天的路,余绍轩本已疲乏得很,丰城只是一个县级的城池,根本无法与繁华的西江府相比,进城之前看到周遭的流民,余绍轩的热情就已降了三分,好在一进城就有好友来接,心里舒坦倒也不怎么在意了,但一听有热闹看,当即精神百倍起来。
像他这样打小锦衣玉食,富贵乡里长大又被家人宠得无法无天的人,什么都不怕就怕无聊。
“丰城所有有头脸的都会齐聚悦来居,怎么样,有兴趣看看吗?”
“嘁,还当什么热闹呢,丰城屁大点儿地方,有头脸的能有多大看头?不过是你们这些商人的聚会罢了!”楚子瑜的解释似乎一盆凉水,对余绍轩迎头泼下,把所有的热情都浇灭了。
相比楚子瑜,余二老爷更看不上自己的儿子,至少出身商贾的楚子瑜对买卖之道还有些兴趣,而余绍轩就真的一无是处了,他一说到生意就头痛,看个帐本能看得生不如死。
不过他这次还真把话说到根儿上了。丰城哪有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人物,所谓有头脸的除了官员就是些乡绅富豪。在丰城这种小地方最大的官员就是县太爷,发配到丰城这种穷乡僻壤之地的七品芝麻小官余绍轩还真不放在眼里。
余家诗礼传家,百年世族,当官的人物出了不少,大房的伯爷更是当朝户部郎中,正五品的京官。还有好几个堂兄都入了翰林。当然这也正是他痛苦的根源,若没有这些出类拔萃的余家子弟对比着,他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对他恨铁不成钢。
不想了,不能想了,一想到出逃的后果,余绍轩就觉得莫名的心惊胆战。
“当然不是简单的聚会!”楚子瑜促狭的笑望着好友,卖起了关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接下来是楚子瑜为余绍轩安排的接风洗尘宴。反正在哪儿都是吃饭饮酒,被安排到听说有热闹看的悦来居,余绍轩自然也没什么异议。只是已经坐在布置清雅的包房里后,从临街的窗子往下望,一辆辆讲究的马车辗着余晖停在了悦来居的门前,终于勾起了他的兴趣。
“来的人还真不少哦,到底是什么样的聚会?”一杯香茗被他牛饮一般灌下肚,大马金刀的坐下来。
“一群不要脸的想霸占人家的家财,不知道要被怎样收拾呢?”楚子瑜举着茶杯,悠闲的抿了一口,一幅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能怎样收拾?各凭本事呗。”余绍轩撇了撇嘴,这实在算不得什么热闹。大门大户,强取豪夺的事又不少见。
“要是聚会是由苦主发起的呢?”
“呵呵,要么愚蠢,要么有所倚仗?”
这回楚子瑜没有回答,他是真的找不着话来回答了。其实他的想法跟余绍轩差不多,只是他无聊,太无聊了,丰城巴掌大的地方,还民生凋敝,跟他在西江呼朋唤友、流连琼筵的日子根本没法比。
可是他今年的童生试又没过,只能被家里大人抓到丰城来学做生意,这些天他都闲得快发霉了,难得城里有点动静,就能当天大的乐子看了。
不过沉吟半晌之后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绍轩,你家是不是有房亲戚在丰城啊?”
“啊?”余绍轩被楚子瑜跳跃性的问题给问住了,想了一下才说,“好像是有,三房的叔叔,不过已经不大走动。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嘿我说,这丰城余家不会是你家叔叔吧?”楚子瑜的眼睛一下亮了,“那就好玩了!”
他边说着,边忙招了门外随行的小厮过来吩咐遣人出去打听丰城余家的底细。
其实丰城的这场热闹与余易有关,这事还得从昨天晚上说起。
余易打消了张氏让她嫁人的念头,便一心想着怎样在余家过上舒心的日子,但首当其冲让她忧心的就是张贵义的债以及余家帐上一片空白没了银子的内忧外患。
心里想着事,就少了睡意,况且穿过来这些天补偿性的睡眠有些多,现在精神恢复得差不多了,两个时代生活习惯的时差也就显现出来了。说实话,经常加班加点到半夜三更的夜猫子过渡到日落而歇还真的挺难适应的。
梳洗过后余易歪在床上就着微弱的灯光看书,喜鹊强撑着在一旁绣着一方手帕陪着,在她连打了三个哈欠的时候,余易有些看不下去了,刚抬了头把目光从书上移开准备再一次让她去睡,就听到房门轻轻被叩响。
喜鹊三两下收拾好忙不迭的开门出去,看得出她很不习惯大晚上不睡觉点灯熬油。
“保全嫂子?”门口的惊呼声很轻微,但坐在床上的余易还是很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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