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尚武再次见到了粘西林,见面后对方的第一句话就把他问蒙了,你不是回关内了吗?怎么还在这大草原上?见张尚武一时懵懂,粘西林解释说:“几天前一个人从关内来到我这里打听你,说你二儿子在天津的票号发生了不测,让你马上回去解决。我告诉他你有事情去了库尔勒吉的双龙总坛,他二话没说骑上马就走了。”片刻后又补充道,“他可能去那里找你了。”
“我们应该马上赶去天津或去库尔勒吉同寻找我们的人汇合,不然会误大事的。”张三明提议道。
张尚武想了想回答道:“最好能够先同达木思和达木耳王爷见上一面,这样也好有个交代。”
张三明说道:“那样的话,你就留在这里处理事情,我去库尔勒吉追赶那个送信的人,两三天后我们一起赶来库伦找你。”
库尔勒摇着头说道:“从这里去库尔勒吉有好几条路,谁也无法判定找你们的那个人走哪条,依我之见他既然去了我的总坛,一定会在那里见到我的人,我可去我们这里的分坛,叫他尔勒吉,要那里的人告诉你们那个人我们在这里等他,这样料想两天后就能见到他了。”
张尚武同意库尔勒的主意,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他目送着库尔勒走出很远,接下来向粘西林讲述了抓住古力巴等人的经过。很快话题转到达木思和达木耳二位王爷身上,粘西林说等审过那五个人并对上情况后,达木思王爷自然会被释放,至于达木耳就无法说定了。几个人轮番出着搭救达木耳的主意,又被其他人一一否定了,大家都低下头去,屋中的空气如同凝固了一般。库尔勒匆匆赶了回来,听罢介绍首先动了气,手指着粘西林说道:“若我师傅的朋友出了事,第一个不放过你的就是我们双龙坛。”
“达木耳是你师父的朋友,那你的师父是……”粘西林不解地问。
库尔勒转向张尚武说道:“他就是我的师父。”
粘西林有些感慨地对张尚武说道:“连我们大草原上最大的帮派——双龙坛的坛主都成了你的徒弟,那日后你在这里岂不是成了太上皇?”
张尚武笑了笑说道:“我的徒弟库尔勒是义气之人,你今天帮了我们,他日后岂有不报恩之理?只是你若见死不救……”张尚武生生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意在让粘西林自己考虑。
“我这就去为达木耳王爷求情,至于结果如何不敢保证。”粘西林的态度有了动摇。
张尚武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对粘西林说道:“这些你先拿着,不够的话我这里还有。”
粘西林抬手挡了回去,说道:“事情坏就坏在当初收了你的钱,不然也不会有今天,现在就是我自己出钱,若能够救出两位王爷也属万幸。”说罢,匆匆走了下去。
事情的最终结果是:古力巴等兄妹五人被贬为奴隶,流放到中俄边界去放牧;达木思王爷当场释放;达木耳革去将军军衔只保留王爷爵位,为了便于监管须一个月内搬来库伦居住。几个人见面后达木思和达木耳都表达了对张尚武的感激之意。张尚武说事情因我而起,你们为我遭了罪,应该我表示歉意才对。他又给两位王爷和库尔勒做了引荐,几个人回到达木思的家中大摆筵席边吃边聊,在此不作多叙。两天后,张尚武的二儿子——张天虎的跟班张少平从库尔勒吉返回了库伦,他把张尚武叫到一旁说道:“几天前,日本人在天津的《顺天时报》刊登了一条消息,说那个意大利传教士劳克尔在来华的路上给他们报馆拍发了电报,声称委托他们在天津举办一次拍卖会,公开拍卖‘明月刀’,有意购买者现在就可以到天津教会报名。二公子深感此事重大,一时把握不准,故让我前来送信,请师父速速回去掌控大局。”
“报上说拍卖会的日期了吗?”张尚武问。
“没有。”张少平回答。
张尚武屈指算了算说道:“按我来前估算的劳克尔的行程,他应该在半月以后到达天津,有这么长的时间足够我们准备的了。”
张尚武同达木思、达木耳和库尔勒三人告别,达木思只说了几句“一路平安,欢迎再来”之类的客套话,达木耳则不同,他恋恋不舍不愿松开抱着张尚武的那双手,并歉意地说道:“上次咱们分手时说定一个月后我去你那里的,未成想衡水未去成,反而进了库伦的监狱。”
张尚武笑笑说:“常言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闯过了这道坎,后面就是一马平川了,我们弟兄以后见面的机会有的是,用不着过多留恋这一朝一日。”
最难分手的还数库尔勒,他坚持着要随张尚武去关内,并说在对待师父上自己绝不逊于其他师兄弟,等师父处理完了关内的事情,再一起回库尔勒吉住上一年半载,以便给他一个较长时间孝敬师傅的机会。在张尚武的坚辞下库尔勒再次行了跪拜之礼,最后他又提出了要求,一定要把自己的坐骑送给张尚武,并说那匹马是汗血宝马,只有像师傅这样的俊才才配骑乘,若师傅不答应他只有长跪在那里,直至答应为止。张尚武清楚库尔勒的心情,通过这几天的交往更加了解了他的脾气秉性。再者,自己这阵子关内关外地不停跑动,也的确需要有匹好马,因此他未加多拒绝便同意了。他最后嘱咐库尔勒道:“我教你的武功要勤加练习,注意掌握心法,等下次再见时一定会大有长进。”
张尚武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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