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响着,自己却一点也不能踏实。
杨踞铭摇头失笑,“这可难倒我了,兴许哪天坐上飞机,侥幸试一下。”她也知道他存心戏言,想逗她开心,于是,她用手指拱起,慢慢敲在他的手臂上,一下一下地按压,“人家不过是玩笑话,你还真会扯话来打笑我。”
朗朗的笑声听起来非凡,令她本是心跳加速的心脏更为极速,他忽然问她,“累不累,坐下来休息一会。”说着,便让她靠住他,然后一起坐在长廊边的座位上。
长廊是条半空飞虹,架在人造的小河上,朗朗星空作为铺设,两旁又是高亭,楼阁,精雕细琢的中式喜鹊加凤凰盘旋在长廊的许多地方,显得这一处是静雅高幽。
“你瞧,这里和月宫差不了多少。”杨踞铭抚摸着她的絮发,头发上有玫瑰花的露水香味,叫人嗅了还想嗅,她掩嘴一笑,不与他争辩,“你说是就是吧。”
她看着这处穿梭来回的地方,她以前从未多加注意,真不想,今日倒成了一处绝好的景致。
每人每刻眼中一个景,物态不同,心影不同。
“暄暄,等我们的孩子出世了,我就不去打战了,我带着她到处去玩。”他一副天真样子,让她背后一阵抽凉,她说,“你希望是男宝儿还是女宝儿?”
“男宝儿,女宝儿都好,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
“你们男人几个不喜欢男宝儿的,净说些甜话来哄我。”
他一本正经地扳正她,“我绝没有骗你,都是咱们的孩子,哪个我都欢喜。”
“这样说,我便试试信你。”她又加了一句,“我倒是真想生一个男宝儿,这样就可以自由,身心和身体全是自由的,没有什么负累。”
他用手指捻起她的下巴,线条优美动人,他的认真在她的眼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暄暄,你是自由的,我以后不会再束缚你,信我!”
诗暄笑而不答,清澈的目光中多了一种复杂的东西,可他满心沉溺在两厢厮守当中,竟忽略掉了,他以为她真正想开了,为了肚里的宝儿对自己释怀。
现下的他心中一片澄明,像有许许多多向日葵铺满了心田,洋洋洒洒地到处都是充沛的阳光,心膛暖洋洋的,令人熟透。
原来,这便是幸福,真是好不容易磨来的幸福。
明日便是开拔部队,北上平原大战的日子,军中所有南北兵力积聚,火速往平原赶往,到时,火车,汽车,飞机上都会载着士兵北上。一决高下的时刻终于到来,若是这一战败了,江云生怕在国内再无立足之地,到时......
这一切,杨踞铭并没和诗暄提起,失而复得的爱就和突如其来的噩耗一样,两者并行,两者相克,他不想将重负又加在她的身上,他知道她耿耿于怀的事,他也同样重视,但现在他做不到,因为他是名军人,军人的天职便是上战场。不过,他想过,大战之后,无论怎样,都要找到习暮飞的埋葬之地。
作者有话要说:
☆、揽香露
马厩的灯线被一拉,马厩顿时变得亮澈。
纯儿似乎已感受到主人的气息,老早就嘶叫起来,行动甚是欢欣。
诗暄的手臂环了上去,把纯儿抱了一抱,纯儿见了她,更是亲热,老将脸贴上去。她坚持要去遛马,杨踞铭怕她有身子的人骑马不安全,不同意,她一脸不高兴,最后,杨踞铭拿她没办法,只好答应让她坐在前面,自己操控纯儿慢慢走。
诗暄也很乖巧,坐在马背上,身骨就窝在他的怀里,从不乱动,不过总轻轻抚摸纯儿身上的雪白鬓毛,柔柔轻轻的.....
在平地的马场转悠了一会,诗暄指示着往山上走去,杨踞铭眺望了眼,这会,山上已亮起了盏盏路灯,远远地看,在树林间隙中很像萤火虫。
他的气息扑在她的颈后,温热中又有了点高粱酒的味道,她闻着有点儿反胃,于是用手掌抵住胸口。
他瞬间明白过来,带着歉意道,“都怪我,在外面喝了一点酒,是临行宴,我不得不喝。”
她扑哧笑了,“我又没有怪你。”
“你是真的不怪我,我就安心了。”他双臂夹紧了她,将人牢牢拴好,一边驾着纯儿徐徐地踏着马蹄往山坡上走,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轻地仿佛只有自己可以听见。
一路绕着小路,总算到了山腰上一处八角亭,八角亭两面环绕着葱郁的杉树,柏树,有一面则是空旷无垠,往下俯视,温泉别馆的全景尽收眼帘。
这处古色古香的八角亭中早被放了纸糊红色灯笼,荧荧火苗在灯笼里闪动着,倒是正好把这个亭里的景致照得一清二楚。
杨踞铭首先从纯儿身上跳下来,她亦要效仿,但见他肯定地摇头,她便不敢了,他径直屈身把人抱在怀里,直挺挺地走到八角亭里。
大理石桌上铺好了锦绣桌布,四面的流苏垂下来,被风带起轻轻地摇晃,桌布上摆着一尊酒盅,两个酒杯,旁边一个四层暗红鎏金彩绘的饭盒子,凳几上铺好了坐垫布。
好一个风烛揽月的夜晚,静谧山林只有两人而已。
诗暄嚷着要杨踞铭把她放下,他醒神过来,才小心得将她的脚踏实落地,她步态如风,娴熟地打开盒子中的几格,将盘盘佳肴端到桌布上,然后摆好碗筷,又拿起酒盅斜嘴一倒,斟满了面前两个夜明杯,醇香酒气飞快地四溢。
做好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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