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把自己绑在床板上悬空,这能不难受吧。
我特别生气,对谭晓明说:“你这孩子怎么跑这儿去了?就算想吓唬老师,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你看看你把自己绑得,血液不循环皮肤都青紫色了!”
在我去给谭晓明解开绳子的时候,他幽幽道:“我妈走了之后,家里只有一张床,一开始我和我爸一起睡,后来他开始打我,嫌弃我挤到他,打完我之后,就把我绑在床底下,背靠背,真舒服。”
“舒服个屁!”我特么都想去揍他爸了!
谭晓明被绑得太紧,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自己绑成这样的。黑灯瞎火的我也打不开这个死结,身上还没带剪刀,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勒得翻白眼,舌头吐出来。
以后上课可得记得带把剪刀或者水果刀,学生们太熊了!
“小明你放心,这点破绳子难不倒老师的!”
我沈建国上大学别的没有,就是体质好力气大,不就是个床板嘛,翻过来不就好了!
谭晓明这个床板是1米乘2米的整块床板,也是刚搭在空床上的。我站起身,双手抠住床板两侧,将它从铁架子上掀起来,先是将床板直立,让谭晓明头向上舒服一会儿,接着将床板180度转个身,再搬起来平放在铁架上,小明同学便脸朝上了。
他眼睛木然地望着天花板对我说:“沈老师,我喜欢睡在床底下,让我和你背靠背吧。”
“靠个头!”我用牙使劲将绑着他的绳子咬断,解放了谭晓明。
这一通折腾后已经是凌晨四点了,我摸了摸谭晓明的身上,绳子解开后他的皮肤状态好多了,眼睛也不凸了,看起来是恢复了。
“快睡吧,”我脱下西装外套盖在他身上,自己则是将刘老师送我的笔记本当成坐垫垫在屁股下面,直接坐在床边地面上,用手拍着谭晓明的身体,“老师明天就给你搬家,然后咨询一下律师和心理医生,像你父亲这种情况要如何告他。”
“不用,”谭晓明侧过脸看我,“他已经死了。”
我一愣,谭晓明眼中没有丝毫悲伤,反倒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
“他喝多了,半夜醒来听到我在说话,往床下一瞧,看到我后就被吓死了,哈哈哈哈哈哈!”
谭晓明大笑的声音在太平间中听起来十分悲凉。
我怒拍他手臂:“别瞎想,他那不是被你吓死的,是喝多了酒精中毒心脏不好猝死!你这样怎么可能吓死人,老师不就没害怕?”
“别多想了,早点睡觉,明天还要搬家,老师陪你。”我继续轻拍他助眠。
“我没什么行李,老师把这个床板带过去就行。”谭晓明说道,“明天我白天有事,晚上会过去的。”
“不行,明天老师带你去看心理医生。”我固执地说道。
见谭晓明睡不着,我便开始给他背诵马哲原理,上学时我只要一背诵肯定就会立刻睡着,谭晓明应该也没问题。
果然背诵一会儿我自己就先睡着了,再睁眼便是天亮。
我的西装放在床上,谭晓明已经不见了。
这孩子,趁我睡着偷跑了。
我拿起手机一看,发现自己有十多条未读信息,其中一条是张校长的,发送时间是凌晨四点多,我刚睡着的时候。
张校长:【已为谭同学联系国内最好的心理医生,接下来的日子他每天白天都会去治疗,晚上回宿舍睡觉,沈老师不用担心。】
还是张校长靠谱,我这才放心。
余下的信息都是宁天策发的,他又怀疑我遇到鬼了,一连串发了好多信息。
【我下车的位置是个小站,夜间没有车,需要走到三十里外的大城市才有车,你撑住,等我。】
【人呢?】
【这张符给你,虽然只是照片,但多少还是有些用处的,遇到危险就亮手机。】
【如果看到信息就说话,让我确定你的安全。】
【我已经沿着国道跑了二十多公里了,路上遇到几个车,拦车却没人停,只能继续跑。我轻功好,很快就能到,你再坚持一下。】
【我已到大城市,夜间拼不到车,雇车回h市,大概上午十点多可以抵达医院。】
最后一条信息是早晨6点发送过来的,小宁这是在公路上狂奔一夜吗?
我心里暖暖的,宁天策虽然过于陈腐,相信过去的陋习。可他真的是个热心肠的好人,他认为我遇到的是鬼,就连夜从火车上下来找我。
这么好的男孩子,就算他封建迷信,我也不由自主被他吸引。
我一边读着小宁发来的信息,一边背着床板走出太平间。
现在是上午九点半,小宁正往医院赶来。出于某种我自己也想不透的复杂心理,我没有回信息,而是站在医院的院子中等待宁天策。
这期间我顺便将床板放在院子里晒,驱散潮气,让谭晓明晚上能睡得更舒服一些。
大约等了四十多分钟,一辆车在医院门口停下,风尘仆仆的宁天策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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