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冗没有怎样,他反倒夜夜噩梦,连学监也不去了。
旁人只觉四皇子少不更事,与此事无关,辛久微却心知肚明,她很快找到现场遗落的银针,让人查清了上面涂的毒/药。
过了一段时间,这事不可避免的闹到庆帝那里,若是往常,见晏冗没少一根汗毛,估计这事也就过去了。可庆帝觉得,向来温柔得体的顺妃,怎的在这件事上如此纠缠不休,隔三差五往他的御书房跑,说着说着便开始掉眼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尴尬的是,她也没说什么惹人厌烦的话,只是一个劲自责,说自己福薄,连带着刚刚过继来的孩子也总是行厄运,先是大病一场去了半条命,又是差点命丧马蹄……
她这会才在庆帝跟前上眼药,是给庆帝足够的时间查清真相,晏吉的手法太过粗略,怎么可能瞒过宫里这些人精。
事实上,庆帝也真的知道这事是晏吉所为,但他是慧皇后的儿子,与晏冗的身份一个天一个地,他自认为已经罚过晏吉,顺妃这儿,推个人出来认罪便可,左右得给个交代。
但顺妃再这么闹下去,可就不好看了。
顺妃几年来在后宫圣宠不衰,同她的“识大体顾大局”很有关系,不止因为她的家族才赢得这般荣宠。面对一个模样娇俏,不争不闹的女人,庆帝不可避免的产生怜惜之情,心底是有丝看重她的,见她整日愁眉不展,也有些发愁。
然而,习惯了顺妃时不时来御书房闹一闹,乍然有一日她不来了,庆帝心里空落落的,这日,望着外头日头正高,他让御膳房做了些清凉解暑的吃食,摆驾去了朝花殿。
在外头的羊肠小道上,他一下瞧见顺妃背对着他,正跟身旁贴身侍候的婢女说话。
一炷香后,身着龙袍的男人阴沉着脸离开了,系统提示她庆帝走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套路了的雪丽,去御膳房给她拿酸梅汤。
不多时,宫中传来消息,庆帝派去搜查的人,在学监中发现太师私藏毒/药,与马场出事的马身上的毒如出一辙。
“谋害皇子、贪污受贿、阳奉阴违、有负圣恩……”雪丽愤愤的呸了一口,“任一个罪名都够他喝一壶的,哪来的不长眼的东西,居然敢将主意打到咱们小主子身上,其心可诛!”
辛久微看她小脸涨的通红,摇头叹道:“哎呀,女人心海底针啊,是谁当初说我开玩笑,居然过继……”
“娘娘,您就甭笑话奴婢了,小主子很好,当初奴婢是听了宫里的传言,才……”雪丽满脸的不好意思,辛久微摸了把她的小脸,哈哈笑起来。
她把枪口对准太师,骗得了雪丽,却骗不了庆帝,他分明知道晏冗出事是晏吉干的,却按下不表。她不能让庆帝随便找个人出来顶罪,只有在这之前给庆帝一个台阶下,让太师做这个替罪羊。
反正太师殉情受贿是事实,多一项罪名也无所谓,他想狡辩喊冤也行,看庆帝究竟是为了他处置他的亲生儿子,还是为了他,处置她这个宠妃。
辛久微这次阴谋陷害的十分光明正大,庆帝是个聪明人,从她刚开始的哭闹到后面忽然偃旗息鼓,再到那日无意间听的墙角,便猜出他这位顺妃八成已经查到些蛛丝马迹。
他很欣慰顺妃没有继续追查下去,非要扯出真凶让他左右为难,男人喜欢的不就是这样识趣、漂亮、进退有度的女子?
此后,庆帝对她愈发疼宠,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都往她殿里送,皇后有一份的,她也必然得一份,一时间风头无俩,羡煞旁人。
“科科,太师眼睛被屎糊住了吧?否则怎么敢惹我,最怕的就是这种得了主角的病偏偏炮灰的命,造作啊,死了吧?”辛久微咔嚓啃了一口果子,整个人没骨头似的软在榻上。
系统:“晏冗来了。”
辛久微啊了一声,手里捏着的果子咕噜噜滚到地上,她伸手去接没接到,屏风后传来晏冗略微紧张的声音:“娘娘,你怎么了?”
“没事。”她匆匆整理了下衣物,暗自埋怨自己将宫人们打发出去,乃至于晏冗来了都不知道。
外面沉默良久,晏冗声音沙哑的道:“儿臣多谢娘娘。”
他说的前言不搭后语,辛久微却一下明白他在指什么。
她穿上鞋子,从屏风后出去,站在他面前,望着他微微垂首的样子,伸手去摸了摸他的发顶。
“以往旁人欺你、辱你,我没办法为你出头,你也无处可诉,无人可依,现在你是我儿子,虽然我未曾生你养你,但这世间血缘的羁绊远不如真心可靠。太师那样对你,你为何不曾同我说?若是你的错,我会好生教你,不是你的错,你也不必诚惶诚恐,我不是傻子,知道谁人口蜜腹剑,亦知道何人无辜,你什么都不说,平白被人欺负了去,岂不让人笑话本宫无能?”
若以往她这么说,晏冗八成会将这话扭曲成另一个意思,譬如她是嫌弃他给她丢脸之类的,但这时候他若还这么想,就真真有些狼心狗肺了。
他知道她前些日子一直在求庆帝为他主持公道,更甚至将他此番的意外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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