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君者,首先当心怀天下,可是你为了一己私欲,将西南的百姓置于战事之中,害的他们家破人亡流离失所,终日不得安宁。你欺君罔上,目无尊长,不忠不孝,无情无义,别人待你一腔热血,可他死后你连一滴眼泪都不肯分给他,你连身边之人都吝于关爱,又怎么可能爱民如子?你想要那皇位,因为你只看见了那皇位会带给你的利好,却从未想过坐到那里你就要担负起整个江山,要为天下苍生负责。”
“像你这种自私自利,冷血无情之人,又怎么配为人君?”
游彦看着他,眼底闪着一丝水光,转瞬而逝:“我一生坦荡,无愧于天地,今夜却一直在犹豫,究竟要不要为你破一次例。可你却并无一丝悔意。”
他说着话,从怀里摸出一个陶瓷的瓶子,轻轻地放在桌上:“这是我能给你最体面的结局。”
游礼朝着那个瓶子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叔父,但游彦却背对着他,始终看不到他的正脸。游礼抬起头,恍然发现游彦头顶戴着一支有些眼熟的玉簪,那是他拿了第一份俸禄之后送给他的,却没想到他还一直戴在身上。
游礼伸手将那个瓶子拿了起来,打开瓶塞看了一眼里面的药丸,突然轻声开口问道:“叔父,如若我死了,您会难过吗?”
游彦抬起手,按着自己的心口,只觉得各种各样的情绪都积压在其中,仿佛要将他撕裂。
游礼盯着他一动不动的背影突然笑了起来:“我知道了。”他将那药瓶握紧,突然跪倒在地,朝着游彦磕了三个头,“既然如此,我也没有什么话说了。有叔父在,我的罪责应该不至于牵连到游府身上。那就劳烦叔父,在我死后,对我孀妻和还没出世的孩子多加照拂。”
话落,他抬手,将瓶中的药丸吞了下去。
游彦始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到身后传来人扑倒的声音,他才恍然惊醒,却还是没有回头,只是抬手按着自己的胸口,一步一步走到门前,推开了厚重的宫门。
殿外已经料理的干干净净,暗卫正守在门口,看见游彦走出来,立刻上前,还不及开口,就看见游彦朝他摆了摆手,而后,整个人扑倒在地。
游彦本就有沉疾,在西南劳碌之后赶回都城风寒尚未痊愈,硬撑着一口气坚持这几日,到最后,急火攻心,直接病倒了。
他这一病就是小半个月,整日窝在长乐宫的软塌之上,睡睡醒醒,身体稍微好了许多之后便陪着两个孩子玩玩闹闹,再不问朝政一句。
蔺策也绝不拿一点俗务来烦扰他,只盼着他能变回了那个整日无所事事,潇洒自在的游彦,至于西南的后续,游礼的残案,他这个一国之主,自然能够处理。
游彦再次迈出宫门,已是一月之后的事情。在御医精心地调养下,他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大概是无事困扰,连气色都比先前好了许多。
他去的地方也不算近,一路出了都城,在皇陵附近的一片山林之中。游彦一路一骑飞驰,等他到的时候,才发现已有人在。
游彦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陵墓,而后转向墓前的人,拱手道:“林兄,没想到你也在。”
“今日是陶将军的百日回魂之日,我自然要来看看。”林觉说着,指了指墓前摆着的酒坛,“答应请他喝的酒我也带来了,只是不知他会不会喜欢。”他说完,看了看游彦的脸色,“听闻游兄近段时日一直在养病,不知可好些了?”
“劳林兄记挂,已经恢复的差不多,过几日,便能与你把酒言欢,不知道林兄可还有空闲。”游彦走到墓前,拂去碑上残留的积雪,朝着林觉说道。
林觉笑了起来:“游兄有约,我自然会有空闲。那便三日之后,在书斋,我备下好酒等你,如何?”
“好。”
林觉朝着游彦点了点头,又回头看了一眼冰冷的陵墓:“那我今日便先告辞。”
游彦拱手,看着林觉翻身上马,渐渐消失在他视野之中。
周围重新安静下来,游彦在陶姜的陵前蹲下,盯着碑上的字看了一会,他觉得自己应该有许多的话跟陶姜说,可是真的来了,却又觉得无话可说。
他要说什么,告诉陶姜,自己一心追查的凶手是自己的内侄,乞求陶姜的谅解?
游彦闭了闭眼,伸手轻轻地摸了摸碑上陶姜的名字,最终只是缓缓道:“害你之人已经伏诛。替你认下的那个孩子,被圣上收为义子,定会保他此生平安顺遂的长大。”
游彦在陶姜墓前待了大半个时辰,山间风寒,直到他终于按捺不住咳了起来,才站起身,朝着陶姜的陵墓深深鞠了一躬:“此生终究是我游家对不起你。”
他的声音在山林之中回响,却没有任何人能够给他回应。游彦笑了笑,朝着那墓碑挥了挥手:“我先回去了,待开春天暖了,带你儿子来看你。”
山间的路并不怎么好走,游彦牵着马一直走下山,还没等上马,才发现路边停着一辆马车,那马车从车饰到车夫他都眼熟的很,不由勾了勾唇,牵着马慢慢地走到近前。
“陛下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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