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要不是听取当事人亲口讲出那惊心动魄的一幕特别是决胜之时电光石火的一瞬,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秦王嬴政的剑术修为惊人达到了如此高深莫测的境界——以至于太阿宝剑一出鞘,胜负便一下子失去了悬念!”鲁句践哀鸣道,“甚至就连荆义士的成名绝招——十步一杀都没有能够施展出来,嬴政便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
“什么?”高渐离叫道,“不是说嬴政被徐夫人匕首伤到了吗?”
“据那个人所说,嬴政毫发无损,只是由于事出不意而受到了严重惊吓,以至于长时间无法恢复平静而已;那个人当时——”
“那个人究竟是谁?他为什么歪曲事实,为什么——”
“那个人是一个小人物,却在这一惊天事件之中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出于对他的尊重和保护,关于他的身份,我只能说到这个程度。”鲁句践苦笑道,“其实这个人是谁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从他的口中,我们知道了全部事实。”
“不可能!‘十步一杀’笑傲天下,暴君嬴政怎么可能毫发无损?”话音未落,高渐离猛然想到了什么,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不再言语。
“作为一个对于剑术一无所知的人,对于整个事件的原委,他讲出了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但是,其中的端倪却不是人人都能够看破的。”高渐离突然的哑火让鲁句践的讲述变得顺畅起来,“于是,听完整个事件的原委之后,我于夜深之际独坐苦想,直到日出东方,终于看破了所有的玄机,就像我当时就站在现场一样。
“首先,嬴政显然对于荆轲的本意毫无觉察,所以才会在一开始落入绝对下风和狼狈不堪之中;有一点很是令人困惑,对于荆轲这位天下闻名的剑客——人才济济的秦国朝廷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够认得。用巧合来解释未免太过荒唐,因为如果荆轲被人认出,那么整个计划便会全盘崩溃;试想,顶尖剑客做使者,那目的究竟是什么,恐怕三岁顽童都能够猜破的吧!既然筹划已久,燕丹和他的智囊团包括荆轲不能不想到这一点。那么,怎么才能解释这个怪异的现象呢?答案只有一个——易容术!燕国使者不止隐瞒了自己的身份,连相貌都隐瞒了;这就是为什么在众目睽睽之下,荆轲能够和嬴政面对面了。”
高渐离抹去眼角的泪水,他想到了为了斩首行动的成功而自绝的田光老先生和含笑自刎的樊於期;还有荆轲为了变换容貌而用浓烟反复熏面甚至为了改变自己的声音而吞炭为哑而痛苦不堪的点点滴滴。
但是,黑暗之中,鲁句践并没有觉察到高渐离的情绪变化,他清了清嗓子,继续低声讲述道:“于是,瞒天过海之下,秦王嬴政设九宾于廷,斋戒沐浴,给予了燕国使者团最高的礼遇;而丝毫没有觉察到,死神已经展开翅膀,盘旋在了自己的头顶。
“燕国使者团人数不多,却肩负着惊天动地的可怕使命;不过,除了手捧呈放督亢地图木匣的荆轲和手捧樊於期头颅的秦舞阳,其他人都被留在了殿外。因为凭借着顶级剑客敏锐的感觉,赢政觉察到一股杀气正在隐隐浮现;但是,急于见到叛逆樊於期头颅的赢政竟然令人难以置信地忽略了这一点。于是,他伸出手,示意身为副使者的秦舞阳立即将樊於期的头颅呈献上来;对于最为痛恨之人的死,他可谓期盼已久。
“但是,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时刻,完美链条的关键一环却突然断裂,令整个计划一下子陷入全局崩溃的前兆——赢政天威慑人之下,杀人于万众之中的燕赵勇士秦舞阳面色惨白,冷汗直流,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阶下。于是,樊於期的人头便从木匣之中滚了出来;据说,当时的情形极其骇人——本来双眼紧闭的樊於期突然怒目圆睁,一动不动地看着高高坐在黄金宝座之上的秦王赢政。
“这一幕是如此骇人,以至于整个宫殿一下子陷入可怕的沉寂,就连阶下手持利刃的武士群都面色惨白,手中的剑戟像是风中的细树枝一般抖动不已。
“终于,赢政大笑而起,驱散了所有的恐惧;他下令将樊於期的头颅剔除骨肉,做成饮器,然后那股可怕的杀气便消失了。这又是一个极其微妙的时刻,我相信是荆轲及时发现并且立即收拢了自己的杀气,才使得赢政放松了最后一丝警惕。于是,荆轲应该说是整个燕国的机会便到来了!
“‘请燕国使者上殿!’作为赢政的宠臣,中庶子蒙嘉对荆轲发出了邀请。这是燕丹花费万金才争取来的一枚棋子,在最为关键的时刻发挥了最为关键的作用;虽然没有人相信蒙嘉会傻到背叛赢政,但是,急于看到两国化干戈为玉帛的蒙嘉还是做出了这足以令其悔恨千古的事情。
“最后一块拼图及时嵌合完毕,荆轲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手捧木匣拾阶而上,将秦国的虎狼之士抛诸身后,赢得了手刃暴君之千载难逢的绝佳机会,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所面对的是怎样一位可怕的对手;此时此刻,天下最令人胆寒的超短利器——徐夫人匕首饱含剧毒,正静静地沉睡在督亢地图的尾端,于是——”
“且慢!”高渐离突然恢复了理智,叫道,“阁下适才说过,就算盖聂和荆轲联手,也只有五成的机会;但是,世间两大绝世高手坐拥天下第一的匕首且淬以剧毒,试问谁能幸免于必死?”
“当然!”知道高渐离不甘心承认此次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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