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11-18
苏日暮仗着自己的身份和跟阜大教主的关系打发了所有来人,顺顺利利让阜远舟浅眠了将近一个时辰。
赵衡带着人马紧赶慢赶赶上来了,没有第一时间见到他家主子也没急躁,他和谢步御、李大兆接触了一下,将带来的人安排了下去。
一直等到整支队伍开始继续前进了,赵衡才见到分别了一段时间的阜远舟。
其实这一段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赵衡不是不知道这几日里发生了很多事情,但是等到真正见到了他家主子的时候,他才能真切地体会到那种翻天覆地的感觉。
时间已经过了丑时,孤月西沉,风沙小了下来,队伍行进的速度比之前要快上很多,赵衡落后阜远舟半个马身,侧头看着他被抵御风沙的面纱遮住的半边脸庞。
月华如练,白霜一样洒在近乎完美的轮廓上,勾勒出清冷而锐利的气质,若非少了一份血腥遍布的肃杀,赵衡几乎以为这个人是天仪帝。
其实也不是说哪里十分的相像,像的也不是十分的气质,而是那种无情无欲的感觉……仿佛冰雕铸就的天仪帝就常常给人一种冷血漠然的感觉,他本人确实七情六欲比之寻常人要淡薄很多,而世上和他这样的人相似的确实也屈指可数,所以人们就本能地觉得阜远舟这个样子很像阜怀尧。
不过赵衡虽说比不上苏日暮和他互为知己,也比不上阜怀尧和他两心相许,但是他是站在阜远舟的身后用一双眼睛真真切切看着他是怎么样从一个孩子成长成风华绝代的神才永宁王的。
他说不上自己有多么了解阜远舟,但是至少他清楚阜远舟绝不是会用模仿来寄托思念的人,而且比起淡泊却情义深藏的天仪帝,阜远舟骨子里和他差异太大,两个人再怎么像都不可能像得如此相似,那么只能说明……
“赵衡?”两人特意和大部队拉开了一些距离说事,阜远舟说了几句,忽然发现他走神了,便唤了他一声。
被他唤的人立刻回神,略显抱歉地低下头来,“对不起,殿下,属下失态了。”
阜远舟没在意,道:“朝廷那边这几天辛苦你了。”说罢,招手示意不远处的听枫过来,让他告诉甄侦,宿天门在玉衡朝堂的势力已经被他拔除了,让他传信给楚故他们放手干。
听枫点头表示明白,不熟练地颠着马笨拙地往回跑。
赵衡沉默不语地望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和阜怀尧不算熟悉,也不算陌生,他依稀记得平日里官员犯错的时候这个以铁血酷戾闻名于世的男子也是从不会表现出失望之类的情绪的,在他的眼里,通常只有能用的人和不能用的人,他是真的不曾对人寄托某种名叫希望的情绪。
现在的阜远舟就和那时的天仪帝一模一样。
“殿下,”赵衡终于开口了,眼神复杂,“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阜远舟淡淡地看他一眼,顿默片刻,一手勒着缰绳,另一边微微抬起手,借着月光让他看那些在肉眼的注视下浮现出来的紫色图腾。
赵衡看了一眼,并没有表现出十分震惊的情绪,只是露出些微好似恍然大悟的神态,隐约又有些悲伤,“蛇断首而不僵,虎猎食而无敌,即使以蛊毒为媒,但是人和畜生岂能血统相容……”
阜远舟若有所思,“闻人折傲应该已经找到办法了。”不过容的不是他身上的血,而且闻人折傲身上的。
赵衡注视着那些像是鳞片一样的图腾,“蛊在反噬……蛊王已经压不住它了?”
阜远舟缓缓将那些紫色图腾压制回去,“放心,我不至于被这种东西打败……”
他如是道,声音并不高,与其说是在解释,倒更像是在为某个人做某种承诺。
赵衡有些难过地低下了头。
他不是看不出阜远舟体内的“血承”正在逐步吞噬他的感情,直到将他理智避退,像那些失败了的作品——虎人、小孩一样,退化成一个杀戮的恶鬼。
苏日暮没有说错,阜远舟身体里确实有很多感情被侵蚀,独独留下他对阜怀尧的那份爱,只是这份感情越是鲜明,就是一把越锋利的双刃剑,它会让阜远舟坚守最后的底线……最终也会成为“血承”最强大的食物。
没错,的确是食物,人的不同感情总能在人的身体里生出某种物质,成为饲养“血承”的养料,直到人再无感情,枯竭而亡。
没有什么是永不枯竭的……阜远舟在赌,倾尽身家赌他的感情会赢过一个没有理智的畜生。
赵衡想,也许他该相信阜远舟能赢的,只是连阜怀尧那般从来留三分退路的人都交付了十分真心,他……终归了少了那三分勇气。
……
阜怀尧没想到所谓的“别有洞天”,果真是叫人惊奇的别有洞天。
第二天一大早,安静了不到两个时辰的宿营地就已经热闹了起来,阜怀尧梳洗一番跟着阮鸣毓出了帐篷的时候,正好看着脸上扣有黑玉面具的左护法碧犀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的江亭幽站在一起。
碧犀指挥着宿天门门人在湖边挖出来了一个机关,然后江亭幽将“别有洞天”的钥匙——青铜的平安扣和铜质的钥匙放在了相应的位置,摆弄了好一会儿,碧犀正想问他是不是打不开的时候,整个地面就忽然剧烈地震动了起来。
阮鸣毓地扶住了身边的换了一身黑袍子方便走动的年轻帝王。
震动维持了一会儿,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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