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这么多人要来找那个玉若嫣啊?”唐蕊嘴里嘟囔着,愤愤将手中拿着的拨草木棍砸在一株灌木上,从背上取下斗笠,戴在头顶,将蓑衣的带子紧了一紧,不满地抱怨,“早知道还不如假戏真做,把她就送去塘东县关起来,让那帮邪道中人去抢个你死我活,多好。”并没有人应声。
因为这蜿蜒曲折的山道上,只有唐蕊自己。
也就是自言自语的时候,她才敢抱怨几句。
这些天唐门的气氛连她都觉出了几分诡异,明明来犯的邪道高手并不算多,却接二连三有人死在山中。
更一反常态的是,掌事和门主竟将防卫重任全权下放,彻底交给了她那几个出类拔萃的堂兄。
新官上任三把火也要,急着要做一番成绩也好,总而言之,原本还算清闲的下层小跑腿儿们,就跟着忙了起来。
本该在家里安心准备嫁妆等着过门做傅家媳妇就好的唐蕊,一下子也忙得团团转,足足三天没见到傅灵舟的面,急得她昨晚上发梦都梦见俩人接吻,结果醒来被头湿了一大片,丢人得要命。
堂兄和小堂叔们纷纷冒头各掌一支,唐昕好命得很被当作了如意楼的人,没谁去找南宫星要人支使,可她唐蕊这明讲要把傅灵舟招赘进来的,就还得乖乖按唐门规矩奔波。
先是被平常比较亲近的堂兄叫去忙了两天,饭没法好好吃,水没法好好喝,嘴角都生了疮,难受得要命。
今天其他堂兄来借人,左右没别人在,唐蕊只好乖乖跑这一趟。
平心而论,她当然是不情愿的。
可堂兄悄悄告诉她,忙完之后,能去跟傅灵舟见个面。
最近唐家已经完全把她的心上人提前当作自家入赘女婿在用,也不管危险不危险,哪里有强敌出现,就叫他往哪里支援。
就算那把魔刀厉害,也禁不住这么用啊。
她一边赶路,一边暗暗寻思,这次见了,软磨硬泡也得让情郎答应,和她一起装病,好好休息几天。
这可不光是为了偷懒躲活儿,也是为了观察一下,家里最近到底是怎么了。
本来和和气气的兄弟们,现在说话眼神都带着戒备,本来时不时会叮嘱告诫一下大家的前辈,忽然就爱答不理,全交给下面解决,最离谱的是,王府公门这么多高手在山上,竟然没一个说要叫他们出人手帮忙的。
这些日子下来,本来是为玉若嫣而来的邪道高手倒是纷纷和唐门结下了梁子,听说还有天道啊如意楼啊在里头掺合,唐蕊光是想想就觉得头晕目眩脑袋大,恨不得摘了斗笠吹吹凉风清醒清醒。
可惜不行,因为雨已经在下了。
灵舟出门时候没有带雨具,这么多跑腿的,估计也没谁顾得上给他送件蓑衣,都不知道在山上忙成这样,有没有口热饭吃。
唐蕊越想越气,脚下步子越迈越快,到最后索性展开轻功,打算赶在雨下大之前找到情郎,寻个地方躲雨,顺便温存片刻,一解相思之苦。
男人啊,就是到了情欲亢奋的时候最好说话,她这次一定要给他逗得欲火焚身,yáng_jù硬邦邦,再钓着他胃口不给,逼他跟自己一起装病。
那个榆木脑袋老实人啊,要是没她提点着,今后可怎么闯荡江湖。
一溜小跑绕过山坳,看见木头搭起的瞭望点,唐蕊远远便高呼道:“灵舟!
灵舟!我来找你了,今晚不守这边,堂兄叫我通知你换岗。”没有回应。
唐蕊怔了一下,心中有些奇怪,蹙眉快步过去,继续唤道:“有人么?我是唐蕊,人呢?都去哪儿了?”绕过木墙一看,简陋屋檐下散落着一些吃剩的东西,一小堆篝火残灰已冷,看上去,倒像是午后就已经没人在了。
这是怎么回事?唐蕊愣住。
此地守卫要是过午就已经调换去其他地方,为何还要让她来此通知一声?
最重要的是,傅灵舟呢?
唐蕊满心不解,进去粗制木屋来回打量一圈,没有什么可疑,甚至没有打斗的痕迹。
要是玉若嫣还关在西堂那边,这个哨卡算是重地,可现在玉若嫣就在中堂,这哨卡放置得就有些莫名,傅灵舟如今是外围防线上第一高手,真的会被派到这里么?
一股寒意忽然从背后涌上,唐蕊暗叫一声不好,闪身跑出木屋,向着来路疾奔。
但一个满脸杀气的男人,握着一把五尺奇型长剑,已经站在那里,拦住了她的去路。
“来者何人!此乃唐门重地,速速离去,否则格杀勿论!”唐蕊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喝道。
这当然不是为了真把对方吓退,而是提醒可能在山中附近巡视的唐门弟子,迅速赶来支援。
可山雨已来,林间风声大作,她的声音,根本就传不太远。
“你是傅灵舟的女人,唐蕊,对么?”那男人往前迈了两步,眉目更显狰狞。
唐蕊果断摇头道:“你认错人了,我叫唐欢,你说的那人好吃懒做,要出嫁了还在家缝荷包呢。”旁边低处忽然冒出一个不过半人高的侏儒,一身灰蒙蒙的,像根沾了泥的笋。
他咧嘴一笑,声音颇为嘶哑,“这娘们说话眼珠咕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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