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貌从来不会丢,每次碰面她都不会是先走开的那一个,如果停下,她叫人,如果把她当陌生人直接走过去,她再离开,就像今年清明的时候。
她猜今天他们会停下,毕竟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她身边有人陪着。
“大大,大妈。”郁尔穆看着停在她面前的两人,用当地习惯的称呼先叫了一声,接着才看他们身后的几个稍远的亲戚,她从小接触的不多,其实认不大清。
郝倩先是在鼻腔里哼一声,视线在温斯璟身上打量了一下,才又看向郁尔穆,语气刻薄:“又来给你爸添堵来了?”
郁尔穆轻提嘴角,语气淡淡的:“我来给爸爸扫墓。”
“你爸可不想看到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郁知书闻言咬着牙瞪一眼她,一双眼透过玻璃镜片看温斯璟,闪着审视的寒光:“你朋友?”
“男朋友。”郁尔穆纠正。
郁知书闻言呵一声,看温斯璟:“所以这个小伙子知道你爸爸被你害死的事吗?”
郁尔穆没想到他会直接当着温斯璟的面这么直白的说话,眉间拧紧,还没张口,就听见身侧一直没作声的温斯璟回了句:
“不知道。”
郁知书听见,用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看他,接着,虽不至于添油加醋,但也是夸张的把郁尔穆跟他说过的事,当着他的面又说了一遍。
郝倩时不时的也掺和两句,总结下来,就还是那几个意思。
白眼狼,忘恩负义,郁家败类。
……
温斯璟垂眸看着眼前一副等着看好戏的两人,有些难以置信,又有些想笑。
难以置信是觉得面前咄咄逼人的两个人怎么会有郁寒兮那么优秀的儿子,想笑是因为他们真是竭尽全力的在让他讨厌郁尔穆。
温斯璟视线在面前的七八个人脸上扫一遍,又看向最前面的两个人,故意一脸恍然:“所以你们因为穆穆的决定,免了牢狱之灾。”
他无视他们变了的脸色,轻哂一下继续:“你们儿子是警察,就算之前不知道后来也应该知道,法律是有包庇罪这一条的吧?”
“抱歉,你们刚刚说的那些话我理解不了,”温斯璟看着他们缓了个嘲讽的笑出来,话说的很轻,“开快车的是她爸爸,肇事逃逸的也是她爸爸,被逮到天经地义,至于他在里面自杀的事,那是他自己的选择,你们又为何认定他是因为愤恨穆穆而不是因为他内疚没有做好一个父亲的榜样而愧疚于她才自杀的呢?”
这还是第一次,郁尔穆听见温斯璟如此冷凝的声音,她抬头看他,面上的表情也是她从未见过的。
“还是说,”他顿了顿,看着他们眉毛轻扬,“他本身在你们眼里就是个不会如此反思的失败父亲?”
两个人被堵的无话可说,这才明白自己是被温斯璟耍了。
温斯璟也懒得再跟他们废话,松开郁尔穆的手改揽上她的腰,越过他们往停车场走。
走过他们身边时,又听见郝倩刻薄的声音响起来:“小伙子这么帮她这个小白眼狼说话,那看来感情很好了,如果走到结婚那步,她娘家可是一个人也没有,到时候也别来请我们郁家的人,我们可没那个精力去参加一个白眼狼的婚礼。”
温斯璟刚想开口,揽在郁尔穆腰间的手被她握住制止,看着明显在给温斯璟难堪的郝倩,音色清冷:“既然大妈这么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反正他想娶的也只是我这个人,你们,”她看着他们笑了笑,“他并不看重。”
郝倩听见她的话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头牛,“你这丫头怎么跟长辈说话呢,你爸妈就是这么教你尊重长辈吗?”
“我爸妈是如何教育我的,你作为郁家的一份子难道不清楚吗?”这么多年,郁尔穆第一次“火大”的当面顶撞她:“尊重是相互的,想得到尊重就先拿出你长辈该有的姿态来,他是我郁尔穆的男朋友,不是可以任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他难堪的人!”
郝倩被她顶的脸色青红,气的说不出话,郁知书刚张口,也被郁尔穆打断:“我爸爸的事,是非对错大家心里自有一杆秤,谁都别强求,我知道大伯从小疼我爸爸,他的离开让你很难过,你怪我我理解,所以你们的责怪我从未反驳过一句。”
“他是我爸爸,我为什么会愿意亲自送他进去?因为我希望他受过惩罚改过自新出来后坦坦荡荡的生活而不是每天都要在担惊受怕中度过,可最后还是逃不过法律的制裁。”
她看着面前仍旧一脸“愤恨”的两人,有些无力,“既然这么多年过去,大家想法都没变,我想大概也就是如此了,以后见面就当路人吧,免得大家心里都不痛快。”
“给爸爸扫墓这件事我不可能不做,以后七点之前我都会在,你们自己决定时间过来吧。”
郁尔穆说完,捏了捏温斯璟的手,“走了。”
“以一个外人的角度来看,”温斯璟轻笑一声,“我真心希望你们不会有机会出现在你们儿子的战友面前。”
接着没再等他们开口,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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