浔回到正题,“我……也就是纪方珝以前写过的关于多重人格的介绍和分析,有人甚至能分裂出五十多种人格,这么多人格之间毫无交点,各自掌握的技能、拥有的记忆都不同,几乎不知道‘对方’的存在。多重人格是一种不可治愈的精神病,也是一种非常严重的心理障碍,但这不代表这会给他本人带来痛苦。外国有个女的分裂出三十种人格,每种人格都是画家,互相知道‘对方们’的存在,但是绘画的风格完全不同。她被允许用其中五种人格参加比赛,都得了奖。”
她顿了一下,接着说:“店内的密室、凶器上的指纹、莹莹的指证,陈宇就是这些日子以来廊临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但陈宇的‘失忆’很古怪,一般罪犯面对这么多的证据,心理防线早就崩溃了,只有他坚信自己是无罪的,任何物证都不能唤起他的回忆。我们问他过去的事,比如高考、语文老师等等,他能记起来,这就说明他的记忆力很正常,不是那种过了今晚十二点就忘记今天所有事情的记忆障碍患者。所以我认为,罪犯在施暴时,‘陈宇’根本不存在,而陈宇存在的时候,‘那个人’的一切也被抹杀。”
“假设陈宇有双重人格,他的主人格是陈宇还是另外那个人,或者他还能分裂出其他未知人格,在分裂成哪个人格的时候进行了杀戮,都是未知数。”左擎苍也有同感,但这种类似“双重人格”是装出来的,还是本来就有的,还有待鉴定。他从事刑侦以来,也是第一次遇到疑似人格分裂的罪犯,然而鉴定真伪却不是他的专长。“你不在的时候,他忽然叫了我的名字,声音变了。”
舒浔一愣,“他的另外一个人格出现了?你应该继续审讯,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有别人在场,他似乎不想说实话。我需要确定一些事情。”
“你是说……”
“陈宇被审讯了一天一夜,虽然很焦躁,但他的所有回答都没有编造的迹象,当我们问到一些需要回忆的细节时,他眼球移动的方向一致。在我用陈宇母亲病倒的事刺激他时,他的反应非常真实自然,先关心母亲身体如何,再对我发泄不满,也符合一般情感逻辑。而忽然转变人格后,他的表情变得很平静,也没有再过问关于母亲的任何情况。我对他说‘下次见’,他表现得很随意,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睡了一觉之后,他和陈宇谁先醒来。‘他’似乎知道陈宇的存在,而陈宇却不知道‘他’的存在。”
进了超市,舒浔直奔那些酸酸甜甜的话梅,一下子拿了好几包。左擎苍看着都觉得酸,替她放回去几包,剩了两包拿在手里。
舒浔含了一颗酸梅,恢复了一点食欲,“双重人格就像有两个人同时生活在一具身体里,其中一种人格实施了犯罪行为,另一个无辜人格也必须一同受到惩处,甚至是死刑,所以在量刑上,也很棘手。好在全世界患有这种人格障碍的只有几千人,而不是每个人都会去杀人放火。”
“就像你说的,这种精神病没办法治愈,刑罚无法杀死其中一种人格,而保全另一种。”
舒浔摸摸小腹,“我以前一直在想,将来希望生个儿子还是女儿。现在看来,我只希望孩子能身体健康,人格健全,不管将来从事什么职业,有没有出息,平平安安一辈子就好。”
女人在没有做母亲之前,大抵都有许多幻想,希望孩子这样、那样,可一旦真的做了母亲,心态就变了。
近一年内就要当父亲的巨型犬听罢,眼中露出些许温和,“如果我说儿子、女儿我都要,你会不会怪我太贪心?”
“那你就等着操心吧,哼。”舒浔冷哼一声,又笑着低下头。
左擎苍和舒浔回到支队,接下来,他们将对陈宇的真实身份展开调查——这其实并不困难。
☆☆☆
高睿川。
当这个名字出现在警方视线中时,大家都因为离真相近了一步而松了口气,甚至还有一种兴奋感。
高睿川的照片跟陈宇长得一模一样,资料显示,高睿川今年32岁,毕业于省医科大学临床医学系,本硕连读,毕业后在医大附属医院就职,经过一年的轮转后在心胸外科又工作了一年,之后主动辞职,离开省会,从此再无就职记录。他来自n省的一个小城镇,父亲是个乡村代课教师,母亲是个普通农民,有个姐姐,早已嫁人。他的父母和姐姐从来没有到过廊临,通过电话联系,得知他们一直以为高睿川还在医大附属当外科医生,非常忙,所以很少回老家,也一直没有娶媳妇。关于双重人格,他们根本没发现,在他们眼里,高睿川就是一个沉默用功的孩子,上学时从来不调皮不闹事,老师很喜欢,同学也都很敬佩他,可能因为比较孤僻,朋友比较少;他很孝顺,经常寄钱给母亲,给姐姐买手机等等。
至于陈宇说的什么廊临商院、医药代表、父亲是第二化工厂一个实验员,母亲开了个杂货店之类,根本子虚乌有。
“并非子虚乌有。”左擎苍看完调查报告,“就算这些信息是‘陈宇’这个人格臆想出来的个人情况,也一定能找到来源。第二化工厂、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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