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量至此,张择方便不再向店家路人打探情况,以免扰‘乱’视听。 他心中自有主张,与其被牵着鼻子走,不如化动为静,暗自查探。青岛城不大,可以留宿的地方更是不多。从吴家村到这里百里有余,中途不见人家,于一粟骗尽了吴成喜夫‘妇’多年积蓄,又好不容易来到这繁华城市,倘不散尽囊中金钱,那断非于一粟的个‘性’。只要于一粟尚在城内,找到他只是迟早的事。
可是如今还有吴志远还魂一事近在眼前,现在算来还剩下五天就满七天了,张择方强打‘精’神,客栈、饭馆、茶社一个不漏的查探起来。
不知不觉中四天又过,到了最后一天清晨,于一粟一直毫无踪影,张择方心急火燎,却又无可奈何。这几天来他走遍了大街小巷的所有住宿之地,均毫无收获。眼见吴家村之约期限已到,他不禁神情沮丧,孤身一人在街巷漫无目的的走着。
“如今看来,如果那于一粟尚在青岛城内,还有一线希望,如果他人已离开,则是丢了追踪的线索,今后就更不知从何处入手,再要找到他恐怕难于登天。时间拖得久了,于一粟四处骗人钱财,损我茅山清誉不说,茅山宝镜倘若有半点差池,日后难向师父‘交’代!”张择方无‘精’打采,思绪一片‘混’‘乱’。
原来于一粟本是张择方师弟,二人同是茅山派入‘门’弟子,张择方品行端正,遵规守矩,而那于一粟却品行不端,贪财好‘色’,屡犯‘门’规,曾打着茅山派的旗号四处云游,讹人钱财,后被张择方抓回师‘门’,受到半年面壁惩罚。不料于一粟本‘性’难改,竟夜偷茅山派镇山宝镜,潜出师‘门’。张择方奉师命追捕,自江苏一路追寻到此。
张择方正为查不到于一粟的踪迹而发愁,突见一名少年与其擦身而过,他的臂弯里搭着一件道袍,张择方眼睛一亮:“那不正是于一粟的道袍吗?”于是连忙跟了上去。
只见那少年约十七八岁,走起路来大摇大摆,来到一家洗衣店‘门’口,将道袍一扔,对老板娘说道:“这件道袍也洗了,明天一起算账。”
有了前面几次的经验,张择方不再鲁莽的单刀直入,灵机一动,计上心来。他走上前向那少年打招呼道:“这位小兄弟,不知道怎么称呼?”
少年长得面皮白净,眉清目秀,闻言警惕的将张择方上下打量,一脸谨慎的说道:“小弟贱名杜日落,不知道有何指教?”
张择方干笑道:“我是看到了杜老弟拿的这件道袍非常眼熟,不知道是从哪里得来?”心里却在想:“既然你拿这件道袍来洗,很明显是受于一粟指使,只要盯住你就一定会找到于一粟。这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这个机会我绝不能错过。”
那少年杜日落冷冷的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张择方顿时愕然,赶忙赔笑道:“实不相瞒,杜老弟拿的这件道袍跟我的恩公身上所穿的道袍一模一样。”
“恩公?”杜日落眉头一蹙。
“不错。”张择方笑道,“我这位恩公是位姓于的道长,前些日子他救了犬子一命,所以我追到青岛城来,刻意答谢他的。只是不知道恩公现在何处?”
杜日落乌黑的眼珠一转,双手一抱拳:“对不住,我也是‘混’江湖的,还懂得点江湖规矩。不能仅凭你一面之词,就将实情相告,万一你另有居心,我岂不是害了那位道长?”
张择方心里大叫厉害,没想到这个杜日落小小年纪,居然这般圆滑世故,既然他不肯中计,又不能拿他怎样。张择方也非等闲之辈,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忙笑道:“杜老弟多心了,既然你有苦衷,我也不便苦苦相‘逼’,我还是自己打听恩公的下落吧。后会有期。”说完,便朝‘门’外走去。
杜日落向洗衣店老板娘‘交’代完,也走了出来。他分别向大街两边观望一眼,顺着大街向西而去。
后面一个人影紧跟而上,正是张择方,原来他出来洗衣店后,并未就此离开,而是躲在近旁小巷口,暗暗观察,只待杜日落走出‘门’来,好暗自跟踪。顺藤‘摸’瓜,不怕找不到于一粟的藏身之所。
杜日落果然深谙世事,他没有径直回去‘交’差,反而在城中小巷绕起圈来。张择方脚步轻盈,与杜日落距离适中,他绝不会发觉有人跟踪。但杜日落行事这般小心谨慎,看得出绝对是个江湖老手,张择方心下暗暗佩服。
杜日落绕了半天,最后回到主大街上一处酒楼‘门’口,左右查看,发现无人跟踪,便走进‘门’去。
张择方走到那酒楼‘门’口,抬头一看‘门’上牌匾:怡红院!只见‘门’内霓裳隐约闪现,一个个曼妙的身影浮现在青纱粉帐之中。
“烟‘’之地!于一粟居然藏身在这种地方,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张择方一顿足,大有懊悔之意。事前他来来回回经过这座怡红院多次,但始终没想过进这种地方打探。现在想来真是百密一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那于一粟身上银两十足又好‘色’成‘性’,不到这种地方逍遥快活又会去那里呢?
如今已确定于一粟就在这怡红院里,张择方就要举足进‘门’,却突然心念一转,停下了脚步。他抬头看看日头,已近正午,而今天就是吴志远失魂的第七天了,如果今晚再不还魂,就回天乏术了。
看着怡红院内歌舞升平的情形,张择方心想,这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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