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预兆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呆愣愣的,连呼吸都忘记,连眨眼也不敢,鼻尖酸涩,耳朵发鸣,直至祝曜渊向他奔来,他抖着嘴唇,僵硬地也往前冲。
撞入熟悉的怀抱,他长大嘴巴,几乎要嚎哭出来,多日的委屈皆在心爱的人面前爆发,祝曜渊抱住他的头,在他头顶不住地吻,红着眼眶哄他:“对不起,对不起我的冉冉,我来晚了。”
走廊中传来人的吼叫,他们没有温存的时间,钟文冉从他怀中出来,眼中含泪:“你怎么找到我的?找到以后怎么进来的?”
“我去求了你的导师,他告诉我你最近发生的事情,我一直查一直查,前两天才查到这里,刚刚雇人制造了下混乱,趁乱进来的。”
钟文冉这才发现他穿了和外边人一样的隔离服。
“快走,”祝曜渊拉着他,“被发现就糟了。”
可是钟文冉放心不下笼子里的人,在祝曜渊拽他走时,他频频回头看。
但他最后没抵过离开这里的欲.望,他的家人还在等着他,他不能继续再待在这里坐以待毙,只能先出去再说。
杨嘉一直注视着他,他愧疚难言,嘴唇轻启,无声道:“我会来救你们。”
彼此他还不知道这终究还是成为句空话了。
当他们混出工厂,工厂却突然燃起大火,这场火突如其来、莫名其妙,可能是工人打翻了化学试剂,可能是有人故意纵火,但究竟怎么燃起来的谁也不知道。
钟文冉转过身,震惊到五感麻痹。他看见里面急急奔出来的人流,想起实验室里的人,突然有些崩溃,甩开祝曜渊的手就要往里冲!
这时祝曜渊从身后抱住他,急道:“你干什么?!”
钟文冉抓救命稻草似的,“祝曜渊!里面还有人啊……那些o被关着出不来,怎么办……怎么办……”
祝曜渊在慌乱中总是最镇定的那一个,他把钟文冉往安全的地方一搡,“你先走,躲远点,有多远躲多远。”
钟文冉带着哭腔:“我不走,我不能走!”
他难得耍赖,却是在这种要命的时候,祝曜渊与他争执不下,急切中突然狠心将他一推,道:“你要是敢跟进去,我就马上跟你离婚分手!”随即头也不回地冲进了一片火海。
钟文冉摔倒在地,溅起阵阵飞尘,还吃了一嘴的土,等他回过神,抬起头,祝曜渊已经只剩个背影,这时工厂又传来爆.炸声,他惊慌失措,终于失声尖叫:“祝曜渊!你给我回来!回来!”
可无人应他的话,只有耳边炙热的风呼啸而过,擦伤了他的脸颊,铺天盖地的热像天上同时有几个太阳在烧,能把人皮肤都烫出个大泡。轰鸣声、倒塌声、人的哀嚎哭声如同另一个时空传来的哀乐,钻入他的耳朵中,他爬起来,只觉肝胆俱裂。
“祝曜渊?”许久,他轻轻唤,裂开嘴巴,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轰轰烈烈落下,多日的提心吊胆骤然失重,他两眼一黑,摇摇欲坠前,那渐行渐远的背影、滚滚漂浮的黑烟、与舔舐一切的火舌,成为他记忆中永恒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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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还没醒?”
“没。”
空气干燥, 日光明媚, 房间里寂静无声,只有祝曜渊守在床前,打发走了前来看望的张聪, 拿了湿棉棒给钟文冉润唇。
这是钟文冉昏迷的第三天。
他的动作极为细致庄重,好像天地间就只剩下这一桩事情需要他做, 他自己的嘴唇已经干裂出血,他却没有感觉般, 用眼睛把钟文冉的睫毛数过一遍又一遍。
因为袁百川的缘故,他没能把钟文冉送进医院,只能暂且将钟文冉安置在家, 买通了几个私人医生来看着, 还买了医院里的高级医疗器械。
在钟文冉昏迷的当晚,他是想把单闻盛给毙了的,可钟文冉尚在昏迷, 手术是他做的, 没人比他更了解情况,就暂且把杀心按捺了下来。
但三天了,崩也崩溃过, 疯也发过,钟文冉就是不醒。
他几次恨不能求求钟文冉,别再折磨他了,给他个痛快,这三天每一分每一秒于他而言都似凌迟, 将他一身热血放尽。
又有人来敲门,他侧过头,死气沉沉道:“进。”
推门而入的是程滢,她这几天给祝曜渊当传话筒,公司祝家两头跑,忙得四脚朝天,幸而她是个做事机灵的,再忙也没出差错。
“祝总,”她语气有些忐忑,“那位袁少给您发了征集函,问您还出不出力。”
由于袁平江在的城市对祝曜渊来说太陌生,寄人篱下也始终伸展不开手脚,这才想着把钟文冉换到自己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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