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峥心中也有许多的疑虑,但是拗不过梁朵寻,也只能一路小心地跟着向前走去。祁连山一代,汉胡杂居,而且一直也不安稳,居住在这里的人都选择在一些险要的地方,筑成寨子,以抵御外来的侵害。陆风这一行人,就来自一个汉民的聚居的小寨子。
茅峥来到寨子里,见到这里的人文风情和关内几乎没有差别,也是有些惊奇。因为在党项人的治下,许多汉人都沿袭了胡人的风俗,变得野蛮了。而茅峥心中也生出了一种亲切之感,对陆风等人的戒心也少了不少。
“这个地方应该就是你们这里的宗祠吧,在党项人的治下,很多人都已经不把祖宗当一回事儿了。尤其是在像这样偏远的地方,几乎全都是胡人的风俗了。”茅峥微笑着说道。
“我看兄弟是从中原来的吧。不错,自从梁氏掌权以来,就废除了我汉家旧法,大力推行党项人的风俗,我听说梁氏一族可都是汉人出身,他们怎么能干这种事呢?倒是那个国君李秉常,倒是一心想恢复汉法。你说汉人要推行夷法,他党项人却想要恢复汉法,这又叫个什么事呢?”陆风说道。
“朝堂之上一切都是利益的斗争。怎么争权夺利?还不是拉帮结派嘛。梁氏是汉人出生,党项贵族肯定排斥他们,梁氏为了拉拢那些党项贵族,才会大力推行夷法。而李秉常被梁太后架空,他有怎能心甘情愿?推行汉法,也只不过是为了对抗梁氏的权宜之计罢了。”茅峥哂笑道。
“兄弟说的头头是道,我这一想也确实是这个理。不过我就是一个升斗小民,也管不了难么多,只要能保住我这一族几百人,我也就安心了。”陆风说道。
“你们都在说什么呢?我们来这里来,不是为了找怎么清除茅峥身体里煞气的方法吗?陆风大哥,你还是赶快把方法告诉我们吧。”梁朵寻催促道。
“是是是,光顾着闲聊,倒是把正事给忘了。还请两位跟我一起来。年轻的时候,我曾经到过横渠,听张载老先生谈论过天理人欲之事。当年我和我父亲,都是因为练这欲刀,把心性给练坏了,承蒙张老先生的指点,才能化险为夷。张载老先生看我求学之意还算真诚,便送给了我《西铭》一篇,这《西铭》一篇虽然只有寥寥数百字,但其中蕴含的大道理,我至今都没能完全参透。我看茅峥兄弟也是受这欲刀之苦,或许张老先生的名言警句,能对兄弟有所帮助呀。咱们都是汉家人,在这不安稳的世间,理应相互扶持才对呀。”陆风说着,便领茅峥和梁朵寻走进了一间屋子。
茅峥听后陆风话里都是一片真诚,想着自己先前的无礼与猜忌,心中顿时涌出一股羞耻之意,便对着陆风一躬身,出言道歉。陆风笑着扶起茅峥,连说:都是自家兄弟,一切都不必在意。
梁朵寻见到茅峥和陆风之间已经完全没有了嫌隙,心中也是高兴。她知道茅峥只是因为想不开,才会选择走极端的,只要能够解开心结,她相信凭借茅峥的聪慧,他一定可以走出困境的。
“陆风大哥,你们两个也别客套了,赶快把那什么《西铭》给拿出来呀。其实我也很搞不懂你们,既然你们知道欲刀会给你们带来很大的危害,你们为什么还要练它呢?大家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不好吗?”梁朵寻说道。
“谁不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呀,但是这不是无可奈何吗?这祁连山一代可是不安稳,北边有胡人,南边也有羌人,相互之间谁也不信任,平时大家可都提防着呢!丰收的年岁还好,所有人都还能做到相安无事。但要是遇上什么灾荒,这个地方到处可都是抢来抢去呀。你说别人拿着刀子杀过来,我们能怎么样?除了修建起高墙,把他们挡在门外;除了拿起刀子,把他们给打回去,还能怎么办?我们这个寨子,就是因为我们家有人练欲刀,在十里八乡都是出名的,才没有人敢侵犯我们。要不然,我们这一族几百口人,早就成了别人嘴中的肥肉了。”陆风无可奈何地说道,摇摇头,便翻开了一个箱子,拿出一个被布包着的盒子。
梁朵寻听此,转头看向茅峥,充满怜惜地和茅峥说道:“你也是有苦衷吗?其实你不用什么都压在心里,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的。”
茅峥听此叹了口气回道:“其实有些事情,还是要自己处理比较好。你看你,又哭了,最受不了你们女孩子哭了。你现在身体才刚刚好,多笑笑比多哭要好。”茅峥抬手便替梁朵寻把眼泪给擦干了。梁朵寻一时又是破涕而笑。
“看来我在这里是打搅了二位呀,要不我把张载老先生的手迹留在这里,让你们慢慢看?”陆风笑着说道。
梁朵寻听到这话,脸上一红,把身子一扭,背对着陆风不说话了。茅峥一笑回道:“不用了,还是在陆大哥的面前看比较好。其实在金陵的时候,我就听说过横渠先生的名声,只是一直没有机会阅读他的著作。没想到今天却是如愿了。”
“好,这就是张老先生的手迹,你看看吧。我听张老先生说,他这是阅读《周易》的感悟。这些话很是难懂,我看兄弟谈吐举止都是不凡,想来也是有才学的人,如果有了感悟,还请能全都告知我。”陆风客气地说道。
“这当然没有问题,陆大哥能不吝啬把这手稿给我看,我自然也是不会藏私的。”茅峥说完,便将那张泛黄的纸挪到自己的跟前,眼睛随着字迹一扫而过,脑海里却是翻江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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