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小姐的,自然的画的是陆家小姐。”
小姑娘们窃窃耳语,清晓不屑睨了一眼。这一眼,她愣住了
水光潋滟,碧叶连天,尚未绽放的莲花朵朵,含羞带娇,粉红一点,似少女红晕的脸颊。而莲叶中,一抹窈窕倩影,若隐若现,正轻撩发髻,似莲花一朵,恬淡而柔情。
不过寥寥几笔,却引人无限遐思。
这景色,清晓再悉不过了。而那抹倩影,不消说她也知道是谁……
江岘收笔,眸色深沉,望着画中人,久久未从那意境中走出。这是他人生中最温馨的一段日子,单纯而美好。
他缓缓抬头,曾经的美好就在对面的角落里,也在怔怔地望着他,视线对上,好似又回到了最初。他失神,喉头一动,方欲启唇,只见对面人端起身边的茶盅,镇定地抿了一口,将视线割断,也把他从那段记忆中生生扯了出来。
江岘落笔,眉心笼了丝深沉。
汝宁却满意地笑了。盯着那画,忽而反应出什么,狐疑地打量起江岘来。
这家伙性子冷淡,一向生人勿进,居然画了个姑娘。莫不是知道这画的用途?不对,若是知道,怕他更不会画了。
直接问,他定不会答,汝宁眸光一动,指着那莲问:“是什么莲?白瓣红边,没瞧见过。”
江岘语气轻缓,笑道:“洒锦,我在江南见的。”说罢,又看了一眼角落里的清晓,见她依旧在摆弄着手里的茶盅,不由得敛容。想了想,又道:“阮家小姐生在江南,想必定见过吧。”
突然被点名,不止清晓,房中人都吃了一惊。
识得陆家小姐便罢了,连世子爷都认得她,不由得疑惑:这到底是哪家的姑娘?
清芷看看江岘,又看看堂妹,脸色更阴了。上次在阮府,她明明不识得江岘的,这会儿他竟主动和她搭话,看来她离府的一月里,发生了太多不为人知的事了。
小姐们的目光不住地朝清晓身上扫,扫得清晓想躲都躲不开。
这花她见没见过还用问吗?父亲爱莲,清河自家后院的池塘,养的都是这洒锦。
清晓终于抬头了,清淡的小脸勾起一抹笑,笑得有点凉。“世子爷抬举,小女没见过。”
一时寂然
换了她人,就是没见过也要说见过。能和江岘对话,她们求之不得,竟还有主动把话堵回去的。清芷冷哼一声,忽地眸光一闪,笑道:“五妹妹自幼身子不好,长年在闺阁中养病,没见过也是可能的,世子爷别见怪。”
江岘凉薄一笑,颌首。
顺利搭了话,清芷趁热打铁,捏紧了帕子笑道:“听闻世子爷书法极好,小女倾慕,可否请世子爷留墨?”
清晓睨了眼三姐姐。心思转得快,胆子也够大。不过也是,她喜欢江岘从来都没掩饰过。
让他留墨
记忆像夏风吹过,一个不注意,又撩起了曾经,他教她写字,修长的手,遒劲飘逸的字……最后停留在那本诗册上。
“人成各,今非昨……”
清晓镇定地放下茶盅。
对啊,彼此各走各的路,两不相干,最后见都不要见。
大伙都在候着世子爷动笔,清晓不想再掺和了,于是起身告辞。
她头都未抬,无视他的存在,清清冷冷地入了长廊。眼见那抹纤细的背影越行越远,江岘的心像塞了一团寒雾,堵得慌,然雾气散尽,瞬间空落落的。
他低头看着画不语,默默卷了起来。
“哎”汝宁制止,“说好这是给我的。”
江岘漠然道:“这幅不行。”说着,留墨的事提都未提,绕过尴尬的清芷,携画便朝外走。怎知才迈出一只脚,几滴豆大的雨点砸落,下雨了
初夏的雨说来便来,其势汹汹。眼看被困在游廊里的清晓,前也不是,退也不肯,瑟瑟贴在墙壁,潲进的雨点把裙角都打湿了,他加快了脚步。
角门里,不知何时窜出了个人影,一面慌张遮雨,一面朝游廊奔来。他低着头,动作仓促,未看清游廊里的人,便猛然撞了上去。
“清晓”
江岘急迫唤道,声音淹没在雨声里。清晓摔倒在地。
“对不起,对不起。”那人对着坐在地上的小姑娘连连道歉。
清晓抬头看了他一眼,昏暗中那人很高,背对着光,只看得到阴影中的轮廓,棱角分明,雕刻一般。
“没事吧。”男子和前来的江岘异口同声,随即互望了一眼,男子应是识得他,笑道:“世子爷也在啊。”
江岘没应他,弯身要去扶摔倒的人。清晓躲开,面色沉静地撑墙站了起来。江岘伸出的手僵在半空,随着手臂收回,他攥紧了拳。
“回去吧,等雨停了再走。”他低声道了句,转身回了花厅。
清晓跟在他身后,那个撞到她的男子则随着她,带着柔和笑意解释道:“对不住,没料到会突然下雨,只顾着躲避冲撞了小姐,谭某向小姐道歉。”说着拱了拱手。
然身边的小姑娘却心不在焉,唯余光瞥了他一眼,挑唇点头,笑容又瞬间回落。
他好奇顿生,打量着她。小姑娘玉脂白肤,身材娇小,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虽有些稚嫩,但掩不住倾城之色,灵秀得像个小仙子。一缕发丝被方才的雨打湿,黏在额角,黑白分明,润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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