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过,不知道冬天的苦处。四面漏风的屋子,一场雪要夺去无数贫苦百姓的命。日子过不下去,大冬天的又不是农忙时候,闲起来最容易胡思乱想,怨天怨地。若是此时作乱流民过境,鼓动宣传,队伍飞速扩大就是眨眼之间的事情。可惜原本都是贫寒农民,给一条活路,未必会走上叛乱的路。”
李述闻言,目光都是冷意,“东宫哪管这些?为了稳固自己的权势地位,他们什么事做不出来?洛府流民叛乱,起因不过是怕老七治理黄河得了大功劳,会动他东宫的地基罢了。”
“可他们怕是忘了,前朝叛乱就是黄河灾民闹事,太子想针对老七,可最后却把火烧到了父皇立国的根本上。他们这是自作自受。”
沈孝却叹,“道理都对,可神仙打架,底下的百姓却无辜遭殃。”他顿了片刻,“所以我说,那个位置,太子不配坐。”
他眉目忽然就冷了起来,脸色都是凌厉。
“我把东宫在洛府做的事都拿出来,看他的位置还稳不稳!”
他看向李述,语气极为坚定,“雀奴,我要去告御状。”
有人要为这件事发声。
李述却忽然沉默了下去。
父皇病重,太子监国,东宫的势力是前所未有的大。沈孝告御状,是以卵投石,还是上达天听?两种可能性都有,这是殊死一搏。
李述忽然抓住了沈孝的手,她竟有些畏首畏尾了,她怕沈孝再出事。失而复得,怎能允许再得而复失。
沈孝好似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反手握住了李述的手掌,捏了捏,“你放心。”
虽然他自己心里也并不是十足十的把握。可他们没有退路,这是他们的唯一选择。
他摸了摸李述的发,手扣在她后脑勺上,低下头来看着她,“我也算是受过不少事的人了,总是能逢凶化吉的。说明老天爷在保佑我。”
他笑,“你想想,最开始你逼我侍寝,把我欺辱成了什么样子,后来我却中了状元;关中大旱征粮的事情我担了,眼看无解,最终结果却是我升了官;如今这件事也一样的,我在黄河差点送了命,如今就到了该要他们的命的时候了。”
李述,“合着你心里头还一直记着侍寝的事情,准备跟我算三年前的账?”
她半开玩笑的岔过了略显沉重的气氛。
如今不把东宫打倒,东宫上位后就是他们的死期。真的没有退路,破釜沉舟,拼死一搏。
她并不是软弱的人,短暂忧虑过后,就恢复了平常的冷静。
她绸缪道,“你手上的证据再重要,父皇看不见都是白搭。可父皇如今病重,根本就见不了人。”
“前几日我想进宫探病,递进宫请安的折子被太子打了回来,说父皇正在静养,不许我打扰。不仅是我,老七也是如此。”
李述说着就微微叹了一口气,“我一定要给你找一个直面父皇的机会。”
她皱起眉来,“而且要趁着崔进之回京之前彻底打倒东宫,否则他手上有兵权,谁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事来……”
一阵风裹着雪片吹来,沈孝又咳了一声,李述才反应过来,忙把他往屋里推,“你快进去,别着风寒了。”
她也跟着进了屋,对明间候着的侍女吩咐道,“去端参汤过来。”
侍女忙应了一声下去了。
李述这才掀帐子,进了侧间卧房。沈孝已将南窗关上,他此时正站在她的梳妆桌前,手里拿着那根血玉簪。
昨夜拆了的钗环没整理,摆了一桌子,金玉闪耀,相比之下,这断了的血玉簪就被衬得暗淡了下来。
沈孝摸着断口处缠的细细密密的红线,玉若要粘的毫无痕迹,必要上好的玉匠人来做,他那时没这个精力与钱。
“你在看什么?”
李述走过来问,见他手里拿着血玉簪,伸手就要拿,却被沈孝避开了。
沈孝竟带了几分羞赧的神色,“这个就扔了吧,原说成色好,可断了之后却废了。”
李述却瞪了他一眼,伸手就抢了过来,“你送我的,就是我的,谁准你扔的?”
她道,“本宫喜欢戴这个!”
微仰着头,一副命令神色,“给我戴上。”
说着就坐在了铜镜前,俨然把沈孝当成了梳头丫鬟。
沈孝无奈,对着她脑袋找了半天,不知该往哪儿□□较好看。往左鬓簪了簪,又觉得不好看,于是又往右鬓簪,末了又觉得簪歪了,又要重簪。
精致的发髻就被他弄的毛毛躁躁的,发丝都在脸上乱飘,李述气得伸手拍他的手,末了还是自己给自己簪了发髻。
她近来肤色惨白,其实不大配得起血红的簪子,更显得肤色病态。但李述偏仰着头,问身后的沈孝,“好看么?”
沈孝低下头看着她,笑,“好看。”
他俯下身就去吻她,伸手握住她的腰背,将她的身子掰正了,抵在妆台边沿,让她动弹不得。
他这会儿倒胆子大了?
李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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