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被猿臂紧卷着狂奔,初时心里还害怕得几近晕厥,但当看清是遭白猿所劫时,心中反倒不甚害怕,甚至感觉有些侥幸,两老均想,这白猿劫持我们两个老人,看来女儿定是就在这妖猿手上了。
一想到女儿,二老立时胆壮,目下无力逃脱猿臂,且看它将到何方,劫去跟女儿在一处,得见女儿,那也不是一件坏事。至少,一家团聚,不至让女儿孤身无助。两老只觉耳旁呼呼风过,过得一时三刻,二老便被带到了赤霞峰顶的一个岩洞前。
那白猿屈腰蹲下,轻轻将二老放下地,神情竟极是恭敬。二老惊吓忧心过度,全身已是软绵无力,双脚着地一刻,竟无力站立,而是往后直接瘫倒。白猿似早已料到,挺身在后护扶。二老瘫倒瞬间,心中都是一凛,但下一刻,却觉背后温暖软柔地垫着物事。二老但觉身后之物,触手绒绒软软,温温滑滑,转头一望,却见,正是高大如天神一般的白猿,二老登时吓得大叫一声,双双撒手跳开。白猿见状,眼中充满了歉意,二老见状,心中颇觉过意不去,但仍是难免害怕,而防备性地盯着它。
二老但见:白猿直立如人,高壮如牛,通体雪白耀目,身格庞大如山,神英洛洛风华,气质端和似水,碧眼、黑唇、塌阔鼻,虽不是人,但却别具一番伟岸英华。
白猿似乎知道二老害怕自己,便也不再近身二老,只温顺伫立在侧,神态恭恭敬敬,眼中尽是柔光。二老见它如此,惧意稍减。
就在此时,突然,一个轻柔婉丽的女声从岩洞内传出:“大白!是你回来了吗?我怎么好像听到人声?”二老一听,全身顿时一震,却不是杜烟的声音是谁?
:“烟儿呀!是我的烟儿呀!”杜夫人立时哭喊出声,道:“老爷,你听见了吗?是烟儿呀!真的是烟儿呀!”
:“是是是!”杜老爷答应着,声音哽咽,心情亦是激动无已。两老惊喜交集,相互搀扶着,跌跌撞撞向岩洞内奔去。
大白天里,但见洞内,竟明晃晃地点着无数红烛,小台巧壁上,摆满了各色各样的奇花异卉,艳丽无比,浓香氤氲,直看得二老一惊一愣的。
:“爹爹!娘亲!怎么是你们?”二老惊慌中,直到杜烟叫唤,方才循声看见洞右玉榻上,赫然躺着个身材臃肿的美丽女子,再看那精致玲珑、红光焕发的粉脸蛋儿,却不是杜烟是谁?
杜老夫人喜极而泣,心中大恸,抢步扑上去一把抱住杜烟,左一声女儿右一声烟儿地大哭起来。杜老爷第一眼看到女儿时,几乎也要如杜老夫人一般扑上去与女儿相见,但下一刻,当他赫然看到,女儿那臃肿身材时,顿时全身心如堕万丈冰渊,每一个骨节神经都是冷彻痛心的。杜老爷落落失魂,心中大恸之际,脸色顿时萧索黯然,硕大莹泪噗噗滚下,那坚毅却沧桑哀愁已极的脸庞,尽显哀恸无奈。他忿忿看了白猿一眼,却默默走出了岩洞。
杜烟母子俩久难相逢,抱头痛哭一阵,杜老夫人方觉触手异常,她惊愕地抬眼盯着杜烟的肚子,颤声道:“这,这……你,你……”。
杜烟忽然神态扭捏,甜甜腻腻地叫了一声:“娘!”竟是满脸娇羞,晕红双颊,宛如一朵初绽的桃花,带着一副无比幸福,无比美丽,无比动人的艳色。只听杜烟娇声道:“娘,下月......下月,这孩子就要临盆了。”
杜夫人惊得嘴巴大张,双目鱼瞪,半晌说不上话来。杜烟讶异地看着她,神色慌张地问:“娘,您怎么了?”
:“哎呦,呜呜呜!天呀,真是作孽呀!”杜夫人忽然又是大哭大嚎起来,杜烟只吓得手足无措、花容失色,眼泪急得噗噗直坠:“娘!您怎么了?怎么这样哭来?”
杜夫人一味痛哭道:“我苦命的女儿呀!你怎么还问我怎么了?你都这样了,真不如永远找不到你呀!”
杜烟闻言,惊得:“啊!”地一声,顿时醒觉,唉!原也想到会这样。杜烟转头,泪眼婆娑地向白猿看去,白猿也正脉脉含情,无限担忧,无比爱怜地望着她。杜烟心下难过,忽然想:为什么它不是一个翩翩公子?或者就是个普通男人也是好的呀,偏偏却是只猿猴!唉唉!
看着杜烟那哀哀戚戚,无可奈何的表情,白猿似乎懂了她心中那无奈的祈望,左右晃晃自己庞大的躯体,嘴里发出万般柔情,但求祈爱的低低嘶吟。
杜烟似是听到它心中的祈怜,猝然恍惊,想到一年多来白猿对自己的种种怜惜爱护,心里好不惭愧:是猿猴也好,是人也罢,对我而言,又有何分别?但求朝朝暮暮,长相厮守,自己不是早已定了这份心吗?思及此,杜烟回予白猿温柔而安慰地一瞬,不想却从他眼里看到了无尽的惶惧、不安和害怕,以及缠夹着无限的哀伤、无限的歉疚、以及无限的深情爱意,他是多么温柔,对么明察,而又多么善解人意呀!成全了我与父母相聚,却要独自承受我被带离的巨大恐惧。
:“娘!”杜烟轻轻拍着杜夫人的背,安抚道:“娘亲,您别哭了,我跟你说说,我这一年多来与大白的趣事见闻好不好?”
杜夫人只是痛哭不答,杜烟也不忙去制止,便满脸柔情,无限恋想地轻声叙道:“那天,我被大白带走,初时,我看不到他模样,又被他抱着狂奔良久,心下害怕得不得了,忍不住伸手乱抓乱打,谁料触手尽是滑滑软软的,彷如摸在一片温暖舒柔的云花中。我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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