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陆慎所言,夫妻本为一体,她若执意留在京中,反而会成为陆慎的掣肘,这般共同进退,嘉禾帝反而一时不能拿他们怎么样了。
乔诚赞赏的看着眼前面容沉静的女子,“妹妹,你长大了,也懂事了。”
乔薇淡淡一笑,“人总是会变的。”
起初她还想着把陆慎当床伴,随时扔崩一走了事呢,这会子却娃都怀上了。虽说她从不认为自己是那种为了孩子能付出一切的母亲,但能生就得养,同样地,她也该认真对待自己的身份,不能再混沌下去了。
挑了个天气晴和的日子,乔薇专程回家一趟,将自己要随陆慎远行的消息娓娓道来——乔诚那胆子是万万不敢对母亲说的,否则乔夫人第一个发泄的对象就是他了。
乔夫人一听果然暴跳如雷,“这混账东西!他明知道你怀有身孕,还把你带到那鸟不生蛋的鬼地方去,存心不让我女儿好过么?”
这人哪最怕情急,乔夫人怒火攻心便把往日的修养都给抛下了。
乔薇心道您再生气也不能出口辱骂太子呀,还好是在私底下,遂沉着脸屏退众人,缓缓向乔夫人劝道:“娘,巴蜀虽偏远了些,却并非穷山恶水之地,物产丰饶,亦能自给自足,女儿跟着殿下不会吃苦的。”
“那也不能……”乔夫人忿然在她手臂上打了下,只是力道不重,“你这孩子好生糊涂,娘还不是为你操心?你才刚有身孕,哪经得起舟车劳顿,万一路上再有个三长两短,你想娘白发人送黑发人么?”
“怎么会呢?”乔薇笑盈盈的躲进母亲怀里,牛皮糖一般使劲撒娇揉搓,“娘觉得太子殿下会让人给我委屈受么?此去虽有千里之遥,太子殿下可并非轻装简行,一应织娘、厨子、医官都是带着的,娘您想想,便是陛下年年到围场秋猎都未必有这般便宜呢。”
乔夫人被她一番玩乐之语给逗笑了,笑毕眼角却流露出怅然来。乔夫人虽不大懂政事,可跟着丈夫耳濡目染,多少有些机警,嘉禾帝开年以后的一系列举措,不得不让人心生戒惧啊!
她扳正女儿的脸,定定望向她,“你真的要去?”
女儿若留在京里,丞相府多少能看顾一二,此去蜀中,她能仰仗的便只有自己与夫婿——她彻底把自己跟太子绑在同一根绳子上了,祸福难知。
乔薇轻轻嗯了声,继而认真道:“若这回被贬的是父亲,娘也会跟着去的,不对么?”
乔夫人不予回应,眼中的情绪却泄露一切:她当然会这么做的,那是她丈夫,她爱他,甚于一切,怎舍得将他抛下?
现在乔薇也开始品尝爱情的甜蜜与苦痛了,乔夫人竟不知是好是坏。
晚间乔行舟到家,乔薇早已离去。乔夫人便埋怨道:“让你早些回来你也不听,再过几日女儿就要走了,你以为还可得见?”
乔行舟微笑,“何必依依不舍,薇儿总归是要回来的。”
丈夫永远是这副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态度,和死人一样,乔夫人早被他磨得失了脾气,只能没奈何道:“说得轻巧,谁知她几时能回,万一要在巴蜀待一辈子呢?”
乔夫人对嘉禾帝可没信心,一个人连发妻的祭典都毫不关心,还能指望他对嫡子爱护到哪儿去?
她想了想,忍不住道:“不如还是劝薇儿留在京中好了,她几曾受过这般颠沛流离?没的把人给耗病了。”
丈夫在皇帝跟前还是有些分量的,只消一道口谕,料想无人敢拦着太子妃去留。
乔相却沉吟道:“何苦扰了薇儿的兴致?她要去便去罢,咱们家的孩子未必经不起磨炼,你瞧诚儿那般惫懒,不也好端端的在余杭过了数年么?”
乔夫人以帕拭泪,“我只怕她一去不复返。”乔诚好歹是自家人送出去进学,召之即回,陛下的心意却有何人能说动?
乔行舟轻轻叹道:“皇上不会无情至此,会有那么一日的。”
等小皇孙降世,皇帝总会想看一看孙子,正因如此他才没有拦阻乔薇陪同——她腹中的那块肉,是牵挂,也是筹码,保证东宫的地位无可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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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得知太子妃将随殿下一道出行的消息,东宫便霎时间忙乱起来,拉关系的拉关系,托人情的托人情,唯恐自己会被二位主子撇下。虽说太子如今失意罢,跟着主子爷好歹有线曙光,否则来日东宫进了新主子,他们这些老人可不只有死路一条?
白兰有条不紊地收拾东西,金菊在一边看着看着眼泪便掉下来,哽着嗓子道:“青竹是自小服侍夫人的,自然得带去;你又颇得夫人器重。将来这宫里只剩下我孤零零一个,有什么意思?”
泪水打湿了她手上的糕点,她也顾不上挪开——那糕饼还剩得大半块呢,放平常早进了肚子,今日却半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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