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
可东方朔又能有什么法子,不送阿娇回去,他愧对天下人,送阿娇回去,她如今又是这般形容,此时他委实不知该如何是好,何时他竟让自己沦落到这般地步!
然而无论如何,此刻当务之急是阿娇的身体,因阿娇扯着他袖子,他只能一面为阿娇擦拭脸颊一面耐心等着,待阿娇睡熟,他才轻轻拉回衣袖,去临街药铺寻李大嫂。
李大嫂一见到东方朔面色焦急来寻她,便知道阿娇定是又出了事情,也急忙嘱咐了丈夫自己要离开会儿,又听东方朔讲阿娇受了风寒,便又在自家铺子里抓了副治疗风寒的药材,跟着东方朔走了。
李大嫂来到阿娇房里见她那一副凄惨的小模样,免不了又是一番心疼,顺带埋怨了东方朔几句,让他赶紧去煎药,接着又取出干净衣服,利落地为阿娇换上。
阿娇在经历了那场风波后,至此才又安安稳稳躺在床上。
☆、生情
因心里压着事情,阿娇这场风寒持续的时间便有些长。
许是心情与病情果真有联系,阿娇因为不想离开厌次,离开师父,便时常想着若这场病一直不痊愈该有多好。再加上她这些时日常要担惊受怕,不知师父何时会开口送她回长安。
因此小半月的时间过去了,阿娇却仍旧卧病在床,病情亦不见好转之兆。
初初几日,她病得起不来床,东方朔虽余怒未消,总是肃着一张脸,却也日日为她熬制汤药,并一勺一勺喂她进食。
那日后,她却是没有想过,师父还能如此待她,私心里便想着这样的日子能再长一些,即便她终究要离开,晚一些离开也比早一些离开要好。
许是在床上躺的时间长了,起初的惶惶过后,阿娇也在认真地思考,为何自己总想做得让师父满意,为何自己不愿离开师父。
原本她以为,这是因为师父救过她的命,又悉心教导于她,待她委实恩重如山,她如今已经长大,能在师父跟前承欢膝下时间多一些也是应该的,何况当初定下的十年之约也还未完成。
思考得愈深入,阿娇便觉得自己心里似乎不仅仅只是想报答师父的恩情,还有一些更重要原因存在,否则为何她一想到要离开师父,甚至可能再也见不到师父时,心中会是那般难受,若她只将师父当成师父,这委实不应该的。
想到此处,阿娇心里不由一怔,她这是……这是……
喜欢上师父了!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喜欢上师父了?
是首次在酒楼见他时,那第一眼的惊艳和那份“公子世无双”的情怀,还是当她性命垂危时,他如天神一般降临到她身边?
是来厌次这一路上他对她无限制的纵容,还是他尽心尽力教导她时的专注?
是他亲自为她制作洞箫“漾水”时,还是他亲手为她将碧簪插到发间时?
是当他发现她来了葵水,而不知所措时,还是在她醉酒任性胡言乱语之后,他依旧包容她时?
亦或是如今她犯了这样大的错误,他却依旧尽心照顾她时?
想起及笄那日酒后所言,“要将自己赔给师父当媳妇儿”,如今竟是一语成谶,把自己的心也赔进去了!
阿娇不是不知道古代对尊卑伦常的重视,即便是她当初生活的现代,师生恋亦是不为主流社会所接受的,她怎会放任自己至此!
阿娇不敢继续往下想,可她如今又委实不想离开师父,拖着病体又思虑过重,阿娇感觉自己肉眼可见地憔悴起来。
终于,阿娇想到了一个主意,虽然这是一个十分馊的主意,可只要能达成所愿,她自己受些苦便受些苦了。
待能够自己服药后,阿娇每次都会趁着师父不注意,悄悄将药喂给窗边的盆栽小树喝,过了这些日子,小树已经喝得有些萎焉,阿娇的病也如愿仍未好全。
东方朔这么精明的人,又怎会不知阿娇的小动作。
他自己深谙医理,自能大致估算出阿娇痊愈的日子,如今逾期多日本就不该,又见阿娇每回喝药都遮遮掩掩地避着,不让他瞧见,再加上这屋里总有一股浓郁的药味儿散不去,窗边的小树这些日子也长得不太好。
如此这般,他哪里还会不知阿娇偷梁换柱之法。
他知晓阿娇是不愿离开,却又心疼她如此不看重自己的身体,即便此时不离开又能如何,两年后她终究是要回长安的,又何必拿自己的身体来折腾呢!他这般日日小心照看又有何用,终究不是她自己,不能替她将身子养好。
直至一月后,阿娇终于不能再借病将自己关在房内不出门了。
她本以为风寒一旦痊愈,师父定会铁了心的送她回长安,谁知竟然没有。
师父只如平日那般教导她文武杂学,绝口不提离开之事,只是在她休息那日,告诫她不准再去海棠院。
见师父恢复了平日的形容,阿娇已明白自己此回这关算是过了,心中开心不已,这番窃喜的小表情落在东方朔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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