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贤。”说着皇帝将董贤唤到了身边,轻轻的耳语了几声,董贤一边听着脸上的表情渐渐转向微笑,显然是皇帝有了解决的办法。
“我马上去办。”董贤说着对皇帝点了点头。
葶苈不知道皇帝想出了什么对策。只见董贤唤来了一队军士,交代了几句那队军士不知为何去向了椒房殿的方向。而董贤自己却带人向东边去了。
“各位爱卿,朕今晚有些醉意,各自散去吧。”
“陛下不担心……”庞秋然话说了一半,突然觉得自己这句说的很多余。
皇帝起身,神色甚为闲定,不过眼神里寒意悠悠,扫视了一遍众人,缓缓地说:“人是自己死的,有什么好担心的?”然后步向后堂,走到一半却被杜老宦拦了下来:“皇上,今晚是月满半弦,是不是应该向…”
“朕说你这差事当的越发好了,你还总是推脱。是第一次没去吗?”皇帝半侧着头冷冷回了杜老宦一句。
杜老宦退后了一步,低头不再说话。可皇帝这时却轻挑嘴角道:“匈奴国,不是呈上了好些礼物吗?朕今晚想看看了。”
有些话实在不必说透,杜老宦已然会意,皇帝今夜便是要一睹那北珠之光。
只是葶苈不明,这个时候虽有万千种解决的办法,而这皇帝又怎么会有兴致。况且他们这一干谋士,并没有对这件事出谋划策。
待皇帝回到内堂,真定王任然是进入了偏殿的一个角落厢房,诸人尽皆散去。其余一干人等走在步道上,只觉宣室殿外广场空阔寂寥,众人的每一次踏步都清晰可闻。
“老四,你说陛下今晚,怎么还会有这等兴致。”庞秋然说着语气有些讪讪。
“想定是有了什么解决的法子。只是不知道是个什么法子。”葶苈一时还想不透皇帝究竟有什么法子可以让这人看起来像自己死的。突然只见前面两顶辎车缓缓而来,而前面尽皆是两队服侍内宦和两队掌灯宫女霎时间,将刚刚还有些幽暗的广场照的灯火通明。
众人等见状立马让开了道路,因为那两辆辎车和仪仗很明显是永信宫和永乐宫的样式。
葶苈只在路边俯首恭送,那两辆辎车却缓缓的在众人旁停了下来,只见靠近他们的那辆缓缓的升起了车窗上的布帘,里面一把沉稳的女音颇为慈蔼的说道:“诸位卿家好兴致啊,今晚一番劳累周旋,至今才从宣室殿出来,可为国之栋梁啊。”
那是傅太太后的声音,葶苈立刻便听了出来。昔日永信宫的一番“动容至极”,此时却让葶苈心中一阵恶心。
“太太后严重了,皆为臣等的分内之事。”此时众人的身份,只有葶苈和庞秋然才能略微的与傅太太后对话几句,而庞秋然与傅太太后并无交道,此时只是静静的没有做声。
“政事尚属分内,可是这国本之事,诸位可曾对皇帝多加劝阻?”傅太太后语气未改,却是有几分责备。不过葶苈好奇,若只是为了刚才杜老宦要皇帝临幸后宫被皇帝呵斥一事,本不用两宫太后一起过来。而且想皇帝周围的人也不会把这样的事情转过背就告知了太太后。
只听另一个辎车里传来丁太后的声音:“母后错怪他们了,这些朝臣怎么好对皇儿的宫闱之事多加置喙,弄的不好,便是勾结后宫了。母后若是要怪,也是怪他们毫无用处,不敢直谏。而且有些事有些人可一不可再,这里面有几位的出身,哀家略有耳闻,希望各位不要擅自错了主意。若然是觉得某些人得自皮相的幸运,有一朝也会砸到自己头上,那就想多了。”
丁太后一席话如利刃劈头,若是怀柔之语,葶苈和庞秋然自可应付,但像这样直白,反而让二人不知应该如何应对。只好默不作声。
见众人不语,丁太后接着道:“其余几人哀家并不熟悉,只是想着,王御史的家风,怎么样也教不出这样的孩子。所以葶苈,你要记住你父亲的忠正人品。有些人少来往些较好。若是再发生伩言亭那样的事,哀家恐怕要重新审视王嘉了。”
原来那晚的事儿并不保密。
“丁姬,话说重了,‘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葶苈是个好孩子,不用这样,朕看我们先去看看皇帝吧。”傅太太后说着对葶苈笑了一下,示意他放心。缓缓放下帷幕,两辆辎车便又往宣室殿方向去了。
那两道灯阵越行越远,如一条火河汇入了远处辉煌的宣室殿灯火。待二者渐渐融为一体,众人才站了起来。正欲前行,苏墨却见葶苈看着那金火儡儡的宣室殿侧头站在原地出生的想着什么。
“老四,你脸色不太好看。”苏墨过去抚了一把葶苈的肩头。
葶苈这才收敛住心神,笑着摇了摇头。
“大哥,不光是老四想的多,”庞秋然随着葶苈的视线看去,也说到:“若说宣室殿身边没有四宫的人,那是不可能的。可是这消息似乎去的太快了一点。如若真是四宫的眼线连这种事都不放过,但为何我们从那出来前却未见任何人离开去报信?”
“二哥跟我想到一块去了。恐怕这事儿不是宣室殿里的人传出去的。我是困惑……”
“恩。”庞秋然示意葶苈不用再说下去,因为那刚去往椒房殿方向的侍卫,已是明显不过,可皇帝到底是盘算了什么竟然与椒房殿有关,却又不向众人说出呢?
于是一群人又出发了,可是这次具是默默无声,葶苈和庞秋然脑里全是皇帝的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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