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六年五月,我们到三公里林业局储木场劳动,为学校挣经费。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中午吃饭的时候,储木场高悬的大喇叭里,传出了夏青那独一无二的浑厚声音:“评《三家村》?”,我们全体师生立刻竖起耳朵,仔细聆听起来。我们都感到,国家政界要发生大事,因为那篇文章已不单纯是学术批判了,政治斗争的意味更浓。同学之间交头接耳、窃窃私议,不明所以,但每个人心头沉甸甸的,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
《三家村札记》是北京市市委机关刊物《前线》的副刊,由邓拓、吴晗、廖沫沙主笔,每期刊登一篇不足千字的杂文,从六一年开始到年七月,没有间断,很受读者欢迎。在的笔下,这些都成了邓拓、吴晗、廖沫沙主义的罪证。一时间,无产阶级文化先锋战士、关锋等展开了对邓拓的另一部作品——《燕山夜话》等文集的围剿。
我记得《燕山夜话》里有一篇议论太阳黑子的文章,说这是含沙射影地批评**他老人家。**被亿万人民拥戴为“心中的红太阳”,那是多么完美的象征,怎么能有“黑点”呢?那不就是影射**也有错误码?可太阳中有黑子那是自然现象、客观存在,那也是不争的事实。当时我确曾矛盾过。
邓拓,北京市市委副书记;吴晗,北京市副市长、中国著名历史学家、戏剧《海瑞罢官》的作者;廖沫沙,北京市部长。在平民眼里,这些人绝对是凛然不可侵犯的高官、党和国家的重要人物,怎么像高楼大厦一样,顷刻间轰然倒塌了呢?当时,这一事件对全国人民造成的震惊不言而喻。我们天天关注新闻,报纸一来,立即哄抢一空;每到新闻广播时间,大家都竖起耳朵谛听。
报纸上、广播里天天宣扬着各地大学批判修正主义教育路线的消息。我们学校也马上做出了反应。高二?二班的张顺、刘林联名写了《批判我们学校的修正主义路线》的大字报,挂在领导办公室的走廊上,轰动了学校,学生们自发地去看,把大礼堂的走廊、门前围得水泄不通。我同我班的刘法勤、刘祥写大字报予以支持。
学校即时做出了快速应对。由校党支部书记蒋琨、校长马力、教导主任任春、梅先、教导干事安余、保卫干事孙贵、郝新(原名馀,破四旧、立四新时改为革命气味十足的这个名字),加上写大字报这些学生的班主任、副班任,组成了“消防队”,两人负责一名学生,分别谈话,很快把烈火扑灭在萌芽状态中了。
五月下旬,人民日报等各大报刊载了北京大学聂元梓炮轰校党委的大字报《宋硕、陆平、彭佩云在中究竟干了些什么?》并配发了**的评论《全国第一张马列主义大字报》。立刻在学校中引起了轩然大波,。学校中暗流汹涌。
六月,广播里传出了中央《关于无产阶级的决定》,接着传出了《五?一六通知》。《五?一六通知》,即中央政治局五月十六日通过的《关于开展无产阶级的决定》。政治局通过以后,中央没有即刻下发,而是过了些日子才在广播里宣传的。
六月中旬,广播里公布了废止考试制度的通知,所有学生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轻松地吐了一口气。正在为准备高考紧张忙碌的高三学生,跑到教室外,欢呼着、跳跃着,把帽子、坐垫等物品高高地抛上天空,由衷地欢呼雀跃。
浑江市委派工作组进驻了学校。工作组由五人组成,市新华书店的书记大德担任组长。在工作组的领导下,学校的有条不紊地开展起来。
先是揪斗家庭成分有问题的人和历史上有污点的人。
首当其冲的物理教师邱旭,家庭出身大地主,老家在临江下游四十五里地的苇沙河乡,其父解放初期因历史罪恶被当地政府镇压。“四清”中,《长白山报》登载过一篇长篇报道,报道邱家子女回家上坟祭祖,家中厅堂曾挂过一副对联:“香烟飘渺酬祖德,烛影辉煌报宗功”。文中指出,这是地主阶级“牢记阶级仇、时刻想翻天”的心理写照,是生动的阶级斗争教材。
邱旭小小的个子,大大的眼珠子,长长的嘴丫子,说话憨憨的,批斗中,不知他是真的不知道家里的事,还是故意佯作不知,面上露出的态度十分真诚,问什么都是不知,有时做出替批斗他的师生着急的样子,仿佛在说:“你看,我怎么就是不知道呢?”十分滑稽可笑,常常惹得批斗会进行不下去。那个时期,他是吃苦最少的,除了戴高帽游街,没人打他。
同时和他一起被揪斗的是地理老师李亨,四川宜宾人,家庭出身大地主、大资本家。他爱人王珍是学校总务处的会计,两口子平时为人低调,人事关系很好,加上家庭问题是明码标价,没有丝毫遮掩隐瞒,因此,除了戴高帽游街,也没有什么人为难他。
同时被揪斗的还有一个周明,他的遭遇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是作为学霸、反动学术权威被揪出来的。他同邱旭、仲权并称学校的“三大怪”:同样的不足一米六的个头;同样的学科权威、高考“大拿”;同样的自视甚高、凛然不可侵犯。所不同的是邱旭能做到“人在矮檐下,就得低下头”,周明则不同,表现的是“我在矮檐下,强按也不低头”,因此,巴掌、撇子他没少挨。其实,他就是个教研组长,平时盛气凌人,反右时差点被划为,现在有人借机给他点苦头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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