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白焰沉默了一下,在她心里,他似乎是一个恋爱里的弱智少年。
许久,他颓然:“……没有人教。”
他以前不会说,是因为他从来没想过。
过去的时日里,他一直是被追着喜欢的那一方,他有恃无恐地沉默,从没想过,她其实也需要信心。
尽管段白焰不想承认,可他的确在一点一点地学习迁就和宽容。他的贪心与日俱增,最开始只是想占有她,后来希望她爱他。他必须为这种贪念付出代价,努力成为能被她喜欢的人。
姜竹沥心有余悸:“我以为你又从朋友那儿,照搬了别人的恋爱模板。”
这话有点儿清算旧账的意思,其实但凡他表现出一点儿改变,她都无法招架,无论他的退步是装出来故意骗她的,还是认真的。
事实上,段白焰直到现在,也的确没能完全制止囚.禁她的念头。可他吃过两回亏,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栽倒第三次。
他刚想开口,又听她轻声道:“不过这样很好。”
姜竹沥想了想,跨坐在他身上,认真地望着他:“以前我总是……总是要猜,猜你在想什么,猜怎么做,才能让你开心。”
“可你如果直接告诉我,就算不脱衣服,我们也会轻松很多。”她深呼吸,眼睛清清亮亮,“所以你在想什么,以后能不能也都说出来?”
“好。”他轻轻啄一啄她的眼角,她刚刚哭过,眼圈还泛着一点桃花色的红,“你也要把你的想法,全都告诉我。”
他们两个都别扭得不行,互相猜测那么多年,到现在才开始试着坦诚相见。
想到这层,他忽然感到玩味:“不过,你猜了那么多年,想必功力已经十分深厚,那能不能猜猜,我现在想做什么?”
她不假思索:“想上我。”
他颇为赞赏:“猜得对。”
“不行。”
“……”
段白焰默了默,眼中的颜色悄然无声,又变深了两个度,“为什么?”
“因为你……你刚刚才说过。”姜竹沥敏锐地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逝的狠意,触电似的朝后一缩,小声嗫嚅,“你刚刚才说过,我可以拒绝你。”
一旦他表现出杀气和超出常人的占有欲,她就面露惧意,一副快要被吓哭、下一秒就打算卷起尾巴跑路的表情。
段白焰在心里叹息。
他前科累累,信用大概已经被标成了负数。
“嗯,你可以拒绝。”他努力将声音放轻,把自己从大魔王的身份里剥离出来,“但我还是想听理由。”
就算他声音放轻,也仍然带着上位者的压迫感,根本不允许别人拒绝。
姜竹沥小心翼翼:“因为我还没想好……”
她话音一落,他面色瞬间变冷,周身的温度明显低下去。
姜竹沥面无表情地推开他。
她决定了,就是现在,她要放声大哭,哭完之后,彻底远离这个毫无信用的骗子,以后再也不信他半句鬼话。
段白焰哭笑不得:“竹沥……”
他抱着她,下巴抵在她肩膀上。她浑身上下暖融融,离得这样近,他却只能看不能摸。
段白焰悲伤极了。
“让你难过了那么久,是我的错。”
许久,他叹息,嘴唇轻轻地碰碰她的睫毛,像一个小心翼翼的吻,“我给你时间……但你能不能,别让我等太久?”
车内暖意盈盈,窗外暴雨倾盆。
姜竹沥陷在他怀里,眼睛瞪得圆溜溜。
她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那晚睡着之前,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一个念头——
天道好轮回,段白焰竟然也有这一天。
原来他真正妥协的表情,是这样的啊。
***
姜竹沥趴在段白焰胸口睡了一觉。
他把唯一的毯子给了她,她觉得他实在太可怜,于心不忍,就将他也一并裹了进来。
于是段白焰变成了,能看,能摸,但不能有进一步的动作。
他的可怜程度为此又接连上升了几个等级,醒来之后,眼下现出浅浅的青色。
破晓时分,暴雨终于出现减小的趋势。
天气仍然灰蒙蒙,水汽混着山中的雾气,缥缈不定,好在已经能看清大路的方向。
周进带着救援队上山,刚刚找到段白焰的车,来不及露出兴奋的神情,就隔着玻璃看见赤.裸的孤男寡女。
两个人以一种暧昧的交叠姿势,裹着同一条毯子,半躺在司机座位上。
等他挨近了,才发现姜竹沥被保护得很好,毯从头裹着到脚,就只露出一双带着生理雾气的眼睛。
但段白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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