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舅爷从后面座位上坐了起来,说:“你该听我的话嘛,理那死鬼做啥?活人不能给鬼让步。”金尚说:“这个人吧,跟我的关系有点特殊。”
“就是嘛,你让我办的事情,其实,很不好办嘛,瞻前顾后的,得罪哪个?不得罪哪个?”说完,四舅爷又躺下去睡了。
金尚感觉肚子饿了,看看时间,已经是中午1点钟,于是想找个地方吃点饭。死鬼冯尔禹又来了,嘴里吸着冷气的样子很让金尚觉得不舒服。冯尔禹说:“放心吧,我是个与人为善的人,你只管放心大胆地挣老板的银子,而且,我会让他往外拿钱的时候,嗯,怎么说呢?非常非常地心甘情愿。”
这死鬼即便是活着的时候,说话也是这样的风格,肚子里有话从来都不直说。金尚两眼平视前方,淡淡地问:“你怎么知道,老板会心甘情愿?老板的钱,就不是辛辛苦苦赚来的?”
“求人必有用人之处,你以为老板白让你得好处?还算你聪明。”冯尔禹的影子像极了一阵风,他的声音忽高忽底,但金尚能够意识到这死鬼的每一句话都有所指。关键的问题是我并不感觉自己多聪明啊,我并不知道老板还有什么打算嘛。金尚一想到这层意思,就苦笑着摇摇头,说:“大师兄,今天我请四舅爷到省城,捎带着还要替你办件事。”
“什么事?”冯尔禹竟然也有些紧张了,又问:“替我办件什么事?”
“我想请老人家在金台山上,为你选定一个永远而固定的墓地,以备后用嘛!我舅爷到了这把年纪,以后还不一定有机会再请他出山呢。”金尚说这话的时候并不担心四舅爷听到,因为他一直在忍受着四舅爷的呼噜声。再一个,四舅他的听力好像有问题,在他面前说话的声音低了些,他往往会露出怀疑的表情。金尚说:“把你固定在那洞里,阴气也太重了些吧?还是应该找一个向阳背风之处,你说呢?”
冯尔禹摇了摇脑袋,一副非常不认可的样子,说:“就目前来说,我宁愿在洞里。”
“为什么?”
“一个人的墓穴再豪华,也只能算作孤坟,在洞里,好歹还算热闹些嘛,总比我独处孤坟强一万倍。”
“洞里,还算热闹?”金尚一时不解这话的意思,又问:“这跟老板有什么关系?”
“不懂了吧?你也有不懂的时候!”冯尔禹一脸的得意,说:“人死之后,灵魂是随着肉身走的,如果全部化成了灰,灵魂就是跟着他非常喜欢或者非常痛恨的人挪动,如果还有部分肉身存在呢?自然就得跟着那一部分肉身游走嘛!我们那个洞里,不就是存放了那些东西嘛,不同批次之中,自然会依附着不同的灵魂,你难道一点也不懂?不可能啊,洞里的事情,你怎么可能不懂?”
这番话,直听得金尚后背冰凉,人死之后的灵魂会跟着他非常喜欢或非常痛恨的人挪动,那么我来问你,老子算是你最喜欢的人还是你最痛恨的人?金尚说:“我极力地讨好你,应该不是你最痛恨的人吧?”
“我当然不会痛恨你!”冯尔禹的口气十分坚定,金尚认为他是在说真话。可是,紧接着,冯尔禹又道:“快了,马上,你马上就会沦落为众鬼痛恨的人!老板要让你干一些事情嘛!你哪里还能保持清白?”
众鬼痛恨?我能什么断子绝孙的缺德事?金尚摇摇头,表示不认可,却看见前方不远处有一处服务区入口标示,忙打了转向灯,准备变换车道,靠右侧行驶。冯尔禹就“嘿嘿嘿”地冷笑了几声,说:“就在春节前吧,你得行动一把,老板的仓库里差不多也空啦,这一回该你往前冲锋啦!”
啊?你是说库存的货已经不多了,需要我去联络货源?金尚一下子联想到了老板那些货源的取得过程,妈呀,冯尔禹在这方面是行家呀,他当然知道这方面的道道儿。
“大师兄,帮我想个办法吧,怎么才能让老板派别人去干这个事儿?说实话,我还真不想干那个活儿,你想啊……”金尚本来的意思是说“你不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死的嘛,”又一想,不对啊,哪能这样说?只好把后半截儿话咽回了肚子,说:“我年纪轻轻的,哪能承受得了那么多灵魂的谴责?哪个人愿意死了以后让我们取走那么多货源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冯尔禹幸灾乐祸地大笑了起来,这就更让金尚心中不踏实,你妈呀,你当初把我弄来干这个工作,其实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老板就是要物色一个取货源的人,只不过是先从送货开始,温火慢炖,使人渐渐上道,这跟培养人肉炸弹的流程差不多啊。金尚说:“过一会儿吃饭,我也会给你供上一碗,所以,还望大师兄为我指明一条出路。”
“出路?很简单啊,摞挑子不干就是啦,你辞职不干,宋老板还能把你囚禁起来不成?再说,你和老板之间也没有什么合同啊契约啊什么的,你是自由身嘛,完全不必这么担心,真的,你随时可以走人的,我在接手这一块业务之前,也有医生受不了这个,主动走人了嘛,这有什么呀?”
对啊,老子走人还不行么?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金尚在把车子开进高速公路服务区的时候,心中突然就有了一份豪情:走人!老子干到春节过后就辞职!先把这个月的工资糊弄到手再说!春节过后正是跳槽好时机嘛。怕什么?
停了车,金尚回头喊道:“舅爷,中途吃个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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