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萱草成了潇湘竹的梦中情人。闻到这股淡淡的香味时,他也注意到这个山寨女子,她面色沉静如玉,与他骤然加快的心跳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的从容与淡定,看得出来,她的眼眸深处中有黑白分明的梦幻,还有着深处的芬芳。
这样的一个女子,应该趴在闺房的窗棂前,赏月,绣花或抚琴,打发掉青春落寞。他认定这是一个向下流淌的女子,头发如垂垂流水,一律向下倒伏,从月光一样的肌肤,到内在的思绪。与她相遇,短暂得像一首诗,绵长得真像一生的梦。
小萱草的清纯与玲珑,加上小楼赏月,修竹听风,处处一尘不染。简单,洁净,极致。相比之下,柴米油盐酱醋茶,琴棋书画诗酒花,倒统统显得俗气而烦琐了。这个小萱草,走路就是走路,心无旁鹜,不枝枝蔓蔓,绝不旁逸斜出任何事情,做到极致便是美了。
小萱草行走如飞,潇湘竹喜欢那种极致的美,她可谓是走神,他也就非常的欣赏她行走如风的美。他与她在这个月夜里行走,真不知道是在梦境里还是在现实中,她的个子并不高,可谓是小巧玲珑,别有一种韵律美。因为有月色,他也可以叫她为月光女神,但她今生的真身却是一株萱草。她是山间的精灵,他真的感到非常奇怪,在这山寨子里,在这秘境之地,究竟有什么样的天地灵气,钟灵毓秀,总是出这种精灵与天使一般的人物。
潇湘竹跟着小萱草来到了一个幽静的山庄。他以为自己又有了艳遇,做起了桃花春梦。小萱草从背后搂抱住了他,他心头一颤,感到了她娇体的绵软,他将她的身子轻轻扳动,突然猛地将她转过来,面对面拉入怀里,他们彼此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了。然后……
小萱草趁着月色独自出得山庄,轻咬着红唇,缓步上山。她沿山垄而上,望着开阔的高山草甸,天边的弦月,心潮随身后松涛眼前绿草起伏,却没有娇喘吁吁。月色迷蒙,山野寂静,因为有淡淡的月光,山道上倒也并不怎么黑暗,借着微弱的光亮,倒也能自由行走。她穿着月白罗裙,掩不住她的肩如刀削,腰如藤萝,身子小巧玲珑,尽管天色昏暗,她依然健步如飞,分明是走路的神,女人中的小仙,再说她现在带着三分伤感,愁雾锁着春山,恍若捧心的西子,楚楚动人,赛过西施。
她的明眸如水,带着深深的寂寞,又盈盈满了泪水。她也不去想丢在山庄里的那个潇湘竹,只一味地往前走,过了高山草甸,但见异峰突起,如剑一般,直插云霄。她拾条蜿蜒的小径上去,那条小路像根藤萝缠绕在绝壁之上,一直通天。她不愧是行走的精灵,三下二下就越过了数点山峰,在天际飞。
眼前两山绝壁之间,出现了一座藤桥,要从这山到那山,唯一的通道就是这条野藤。藤条的下边,是万仞绝壁,深不见底。小萱草显得从容淡定,她踩上藤桥,依然健步如飞,根本无视脚下的万丈深谷,悬崖绝壁。
潇湘竹第二天凌晨醒来,找遍了整个山庄,再也找不到小萱草的影子,他又发疯般地找遍了山庄四周的林子,也没有她的踪迹。他真的要疯了,就算是找到天涯海角,他也要找到他的梦中情人,他心目中至圣至洁至美的小萱草!
潇湘竹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君子,可也不认为自己是个小人,说穿了他就是爱女色,纵情声色,色心比别的男人重一点而己,可那也是他与那些女子两情相悦的,管别人屁事!再说,他的骨子里是十分清高的,他爱的也就是那几个绝色女子,姿容平平的女子,他看都懒得看上一眼呢。
潇湘竹对红尘中事看得很透,人不在野,要想出人头地,就得在朝,那是达官贵人欺世盗名、鱼肉百姓、中饱私囊的地方,如果不心狠手辣的话,是很难在那里头生存的。他一介书生,当是性情中人,绝非是贪图富贵之徒,一日三餐有个温饱就可以了,何苦涉足那种地方呢。尽管人在江湖,身系红尘,命运是一张天罗地网,但也没有谁指令你一定要做网中之鸟或鱼。如果一生始终生活在一种没有任何人情温暖,没有任何正义道德的麻木状态下,如同一具行尸走肉;如果一生处于阴谋与暗算、争权与夺利之中,就像棋谱中一枚棋子,没有自在,没有快乐,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潇湘竹有一种天生的本领,那就是他能闻到女子身上独有的气息,他能顺着这种芳香找到她们。因此,他的疯狂也只是暂时的,狡黠地嘿嘿一笑后,他就一路狂奔,追小萱草来了。
潇湘竹平生见过不少美丽的女孩,但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女孩,小萱草的美,除了那一张山花一样的俏脸,恐怕是她的玲珑与韵味了,就像一首草木一样清醒的小诗,精致而有意蕴。看着她娇小玲珑的俏模样,他想到了野花摇曳,又想到了她昨晚洗澡时清水出芙蓉的模样,一时间嗓子发干,咽下了一口唾沫,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说来,他见过的美少女无数,也不知是为什么,竟与这个小女子特别的投缘。
潇湘竹忽然笑了起来。他想到了他自己,其实,他居无定所,一生漂泊,脚走到哪里,家就在哪里,路上见到景致便是风景,见到美女就拈花惹草,像他这样诗剑飘零的流浪汉,对爱情也只不过是享用一回美色,逢场作戏罢了,怎么倒对一个萍水相逢的娇小女子动起真情来了?他扪心自问,是让她陪伴自己走过一段红尘寂寞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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