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双,大爷我不干了!你就算哭跪求我也没用,你这个嘴里长倒刺的小气鬼,活该找不到夫家!你以为我是被你赶跑的?你错了,你这个泼妇!我是自己走的!大爷当初进来是可怜你孤苦伶仃无人照顾。现在日子好了,可你却不知好歹不念恩情,还变本加厉地陷害大爷,吃住邋遢不说,还扣大爷工钱,大爷我忍不了啦!你这个天底下最泼的泼妇,这词简直就是给你量身打造!你就算找到夫家也是克夫命,你活该一辈子守寡!你......”
阆学越写越气,牙齿咬的蹦蹦响,他歪着头,眼里怒火冲天。
气累了,他仰天长吐一口气,闭眼就是那泼妇的丑恶嘴脸,突然,有种感觉不对,他停顿了一下,思索着是哪里不对呢?
“哪里哪里?”他靠在椅子上,把笔咬在嘴里磨着,眼珠灵活的转转。
“对!”突然他喜笑颜开,随即又脸色深沉,果然是这措辞还不够巧妙、语气不够激烈、思想不够体现出这个女人的可恶及丑恶嘴脸!于是大笔一叉,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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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这不是李大官人嘛!近来可好阿?来,快进来坐坐!待会吃好喝好哈!”
“哎呦!今天是什么风把上官公子也给吹来了!小店真的是蓬荜生辉阿!哎!你!快给上官公子挑一个佳座,好生招待,还有上官公子喜欢淡酒,给公子上一壶我亲自酿的陈年美浆。上官公子,你可得细细品尝,不然可就辜负人家的美意了呢!”
“来来来!各位公子都快往里边请吧,都快找个位置坐下,舞乐之后可就要开宴喽!”
人群中,站在中心位置说话的这人是姬无双,春鹤酒楼掌柜的,长得是有沉鱼落雁之美,且琴棋书画虽谈不上精通,但拿出来撑场面还是足够的,她在众人眼中是个窈窕淑女,是个人人都想将她娶回家的大家闺秀模范,但在内,比如对阆学而言,就是一个不讲理的泼妇,能文能武变着法打骂阆学的才女!
此时酒楼内热闹非凡,各路公子贵人都闲聊雅趣,姬无双来回走动,琢磨着这缺了什么,怎么没有点欢喜的气氛?
她走来走去,一边笑着招呼客人一边思索着这个问题。走到门廊,突然她想起来了,缺了个人!
她插着腰一副小老虎模样,瞧着门外的两个门童窃窃私语,那稍大一点的男娃用一只手捂着耳朵,另一只手拿着火棍想燃起引子,脚挪几步,没动,又回来,再挪动,又回来。如此循环,最后都没有成功。姬无双火气一下就上来了,瞪着门童就走过来,一把抓过炮仗道:“阆学哪去了?”
两小孩有点怕姬无双,没应她,很快躲开了。
“嘿!”姬无双火气更大了,但想想这是在众人面前,于是憋着火点燃了炮仗。
“噼噼啪啪噼噼啪啪。”鞭炮声响起,舞乐同起,宴会开始。
掌柜的回到筵席,满面春风的招待客人,婀娜多姿的身影游走在人群间,霎像一朵红艳的牡丹,年轻又惊艳。她陪了很多酒,但她的酒量也远超过同龄少女,她额角布满细腻的汗珠,和每张客桌的客人逗笑,打声招呼后,一个急促的闪身进入的后房。
“阆学!狗奴才快滚出来!”姬无双大声吼道。
这边的阆学提笔的手一抖,脸色瞬间苍白,暗骂:“狗奴才?泼妇!我就不出来,你能拿我怎样,你难道还能打我不成?”
阆学到底还是跃门而出,喘息未定,脸上遍浮现谄媚的神色道:“来啦来啦,掌柜的,哎呦!我的天!你脸上怎么出汗了?你的脸怎么这么苍白?这这这!天理难容啊!您可不能动了肝火啊!这要是伤了身体,那不美了啊!这样下去那不是苦了我们吗!如果我们这些下人见到你脸色那么差!那还有心思干活阿,每天就会茶饭不思,日夜难寝,这不是要我们的命嘛!”
姬无双听着掩嘴而笑,很满意的伸出手,阆学也很自觉的搀扶着她,“嗯!没想到阿你还算懂点体贴人,不过你这么说也没用的,老娘的身体可没有你说的那么瘦弱,阆学阿,我问你个问题阿,如果有个蠢货惹了掌柜的不高兴,那掌柜的要如何罚他才能解心头之恨?”
“哎!掌柜的,其他的你说我不行我认了!但就这解恨方法而言我还真通晓一二,不我说错了!我是精通!”
“哦?说来听听。”
“这就要看那蠢货——哦?那人姓蠢吗?”
姬无双听罢,摇头又摆手,示意你继续。“那就要看这蠢货能蠢到哪种境地。第一种,无心蠢!你饶了他,毕竟不是故意的。”
“第二种,半蠢半不蠢,也就是蠢蛋!这种人打一顿最好!打一顿他才能服你!”
“第三种,有心蠢就是他故意和你对着干!这种人最可恶阿,掌柜的!你要是遇到这种人,要剁了他才解气!要剁成渣还要放油锅炸两道,最后把他丢进茅坑!”
“嗯你很有研究嘛?”
“过奖过奖,都是圣贤书教的好阿!”
“你认为你蠢吗?”姬无双有意无意问道。
阆学来了电,眯着眼心中疑惑重重,“她问我这个干嘛?我要怎么回答?我蠢吗?很明显我不蠢呐!那我要怎么回答?她明知道我是号称天下第二聪,他这么说意思是她才是天底下最聪明的?我要不要敷衍她?这样我的尊严哪去了?那万一她又扣我工钱怎么办?对!要!一定要!要完美的敷衍她!机会来了阆学!你翻身的日子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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