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不想去看冷秀,免得像是自己欺负他似的,只让璃儿找个人带费长舟去。璃儿找了个侍女叫聆冬的,带着费长舟去了一趟。果如琳琅所料,冷秀不肯跟费长舟走。
费长舟相当没劲,当时见冷秀是伤者,不好对他发脾气,但那脸色已经很难看了,畧下话说让冷秀考虑清楚,他过几天再来,其实已经是认栽了,也不来跟琳琅道歉,就那样翻墙走了。
这聆冬是个心细如尘的女子,回来一描述,连双方对话的表情神态都栩栩如生,好像就在现场看着那两兄弟对话似的。
据说当时费长舟一进屋见到包的粽子似的冷秀,眼圈就红了,直说兄弟受苦了,还差点对看守冷秀的骆羽拔刀。冷秀对公主的态度很坏,但还算是恩怨分明的,就跟他兄弟说,他这伤是行刺公主的时候让暗卫伤的,不是公主教人折腾的。
费长舟就说现在已经跟公主求了恩典,只要他想离开立即就可以走,问他是怎么个打算。
这时骆羽在旁边听着就急了,就絮絮叨叨的说公主对你这么好,你竟然不思报恩还想走,(琳琅大汗!),你的良心难道被狗叼走了咩!
费长舟听了大怒,说公主虽没有亲手办这事,但冷秀总是因为她而家破人亡的,这报恩一说从何说起,不报仇就很好了。
骆羽反驳说,江湖人不带这样不分是非黑白的,冷秀的仇可以对陛下报,但公主对他有恩是事实,有恩不报那还是人吗?
这下费长舟没话说了,因为他们江湖人那套确实是说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只好又问冷秀是怎么个打算。冷秀就跟他说了句:“小玉没死。”
费长舟当时就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琳琅也懵了下,小玉?谁呀?哦,是他那未婚妻!),冷秀就万分丧气的说,他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离开这宫中也会沦为逃犯,还是不要出去连累亲友了云云。
费长舟极力游说他出去跟小玉开展新生活,他只是摇头不愿。(琳琅心道,这费长舟真是一根筋,不知怎么跟这冷秀做了兄弟的。冷秀一心想着替未婚妻报仇,结果害死了全家,现在你拾掇他跟没事的未婚妻重新开始,那不是拿人家死掉的全家开玩笑么。恐怕那冷秀心里存着这么大一个疙瘩,此刻心里是宁愿他未婚妻是死了的,不然岂不显得他的所作所为是个笑话么!)
费长舟确实不如他兄弟这么弯弯绕绕的心肠,劝了半天没有半点效果,他也就发烦了,直接道:“你留在这里不走,真的是为了报恩?难道不是转了心思,看上了公主?”
说到这里,聆冬很小心的瞧了琳琅一眼,看到公主的表情没有什么异样才续道,那之后冷秀就被他生生气晕过去了。
一时间琳琅的表情很是古怪,欲言又止的样子,忍了一会儿,忍不住终于哈哈大笑起来。这个一根筋的费长舟,这次撞上了他兄弟的铁板了!
聆冬静静等她笑完,才续道:“等那位……费侠士翻墙走了,我又去了冷公子的房间看了一回,他却已经醒了过来。”
琳琅笑意一敛:“他看来是装晕的,他在你面前不装了,难道是有事要跟我说?”
聆冬露出非常佩服的模样,恭声道:“公主真是英明,一猜就猜着了。那冷公子要我跟公主说上一声,如果公主能够携带他出宫,偷偷的看那位小玉姑娘一回,他愿意立誓永不出宫,就留在宫里当一个杂役。”
琳琅没想到这个偏激的小男人倒也不是那么凉薄的,虽然知道不可能再跟未婚妻在一起,还是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这种情怀令她有点佩服。她沉吟着问聆冬:“当时你看他的表情,像是认真的么?”
聆冬认真回想了一下:“奴婢当时看着,冷公子脸色如同死灰,但双目中又露出一点光,想来这是他心里惦记的事情无误,应该是出于真心的。”
聆冬体察入微,琳琅很相信她的判断,这么一说,她就明白了,冷秀估计是想了结在人世上的最后一点念想,然后躲在宫中静悄悄的了此残生。
她此刻倒对这个人有几分欣赏,点头道:“劳烦聆冬你再跑一趟,我答允他了,让他快把伤养好。”
聆冬领命而去,忽然外头一阵叨扰,朱九喝道:“费长舟,你怎么又来了!”
那快刀费长舟在院子大声道:“愿赌服输,我错怪了公主,给她赔罪来的。”
琳琅心念一动,扬声道:“朱九,让他在外面等我。”
她带着璃儿出了房间,瞧见依旧一身白衣如雪的费长舟,觉得他比起方才气势不减,但看上去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仔细一瞧,似乎是换了一套衣服,刚才那套束腰箭袖,想来是为了方便闯宫救人,现在这一套却是长袍了,咋一看,跟个春日踏春赏花的佳公子似的,要不是腰间还挎着双刀,哪里还认得出来是快刀成名的江湖人。
费长舟见到公主瞪大眼睛打量他,知道自己回去换了身打扮被她看了出来,瞬间有点不大自然,强装着道:“我言出必践,发现错怪你了,这就来请罪来了。要打要罚都随你,我绝不皱一下眉毛。”
琳琅心里叹道,到底是江湖人,这一开口却又不像佳公子了。她笑笑道:“你又没有对我怎么样,只是骂了我一下,不知者不罪,我也不好打你罚你。但你上门来认错,诚意拳拳,我又不能就这么打发你走了,显得不尊重你的诚意。”
费长舟被她绕了一圈,微微皱眉道:“那么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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