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贤王并未生气,只是面目很凝重:“为什么你不能像其他女人一样以我顺心为目的?”蔡琰之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也不能说。
左贤王停下悠闲的步伐,用渴望看穿眼前女人的热切双眸看着蔡琰:“我现在的一切,都是为了楼嘉才拥有的。”
左蠡向谷王说的没错,这样蔡琰也可以放心。至少这个令人猜不透的左贤王,如今有一点她是猜对的。
“可是……”左贤王也开始像他最讨厌的汉人一样慢慢悠悠、支支吾吾的:“当我拥有后,她和阿珈兰都不再了。”
蔡琰第一次感受到左贤王在向自己吐露内心,哪怕是悲伤的事情,也无所谓。她真心希望以后能够让成为左贤王毫无顾忌放松的存在。
左贤王看着蔡琰所言的美好晨曦,说:“小的时候,我父亲对我说过‘有牺牲必定有收获。’反过来,想要拥有就必须失去。”
经历过悲欢离合的蔡琰,应该认同这句话。但是从左贤王口中说出这样的话,她不要认同。
“父亲为了让我生活的好,离开我;母亲为了保护我,离开我;阿珈兰为了我不被人左右,离开我……而楼嘉为了不让我失去威望,离开我。”
左贤王回忆这些过去并没有悲伤,还看开不少:“失去这些,我得到我所追求的。可是得到后,我失去保护珍惜之人的资格。”
“有时候我在想,这世上根本不存在能够留住的人。随着时间,人会变、会老、会死去,只是先后问题。”
听到左贤王的话,蔡琰想起曾经对世界悲观到封闭的自己,发觉过去好可笑。
“照你这么说,这世上所有的东西都是转瞬即逝的?就因为短暂,什么都不要了吗?”蔡琰无法再听左贤王说下去,也不想看到这个不正常的左贤王。
“人的生命很短暂,汉人与匈奴人都一样。也正因人的生命短暂,谁都想不同凡响。世事无常,不改变是不符合规律的,只要记住拥有过的美好和不变的情义。”
左贤王奇怪的看着蔡琰,问:“你们汉人对人生这么豁达吗?那为什么还要争抢?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
蔡琰惊奇左贤王竟然还会说出这么有文采的话,着实愣了一下。不过也是,自己看不透面前这个男人。
“我看着传承数百年的汉朝一天一天**颓废,我看着自己的家族由盛转衰,我看着我曾经的好友变得冷面无情,我看着自己的丈夫死在我的面前。”
蔡琰回想着自己的过去,说:“为了自保,我将这些过去全部都抛弃,封闭自己。但后来我才发现,有悲惨回忆会让人更加懂得珍惜。而且,在这些回忆里,也有欢笑,也不是失去了就什么都没有。”
左贤王听着蔡琰用过去劝解自己的话,心中竟然有酸楚的感觉,好奇怪。
蔡琰一想起过去,眼泪控制不住的涌出:“大汉朝行将就木,但还是不断出现安乐天下的人士;蔡家衰败,但蔡家的骄傲有我记得;物是人非,心还是那颗稚嫩无暇的心;人迹灭绝,他的感情我会永远记得。我能够代替很多人活着。”
“楼嘉是爱你的,一直都是。”阿珈兰的话重新出现在左贤王的耳边。他有什么理由不相信?楼嘉的对镯还在自己的胸前,那份感情消失了吗?
活了大半辈子,竟然现在才开始看开,难怪当他说祜古渠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时,祜古渠也会说他是个孩子。
“所以,你才不想死?”左贤王看着蔡琰,想起初次见面时她的举动。
虽然那段过去对蔡琰来说一点都不美丽,但是那是属于他们之间的回忆。
“我不会死。”蔡琰的双眸如晨曦一般,带着满满的自信与坚定,说出这句话:“我绝对不会死。”
“我们走吧。”够了,真的够了,不需要再说下去。左贤王已经明白面前这个汉家女人是什么样的人,不需要更多。
冉冉升起的艳阳,照亮回归东王庭的道路。但请记住,阳光之下必有阴影。
迎着阳光的方向,看着归去的队伍,低缓的山坡上,所望的一切那么辽阔。天空、大地,仿佛一拳大小的心也变得被同化。
两匹马,两个人,注视着缓缓前行的队伍,明亮如水的双眸仿佛时刻都能滴下清澈的露滴。
边塞之地,普通汉人的装束,毫无装点的面庞,无法遮掩住两名女子倾城倾国的容貌。可是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较年长的女子,一双眸惯看秋月春风,显然学会掩藏,名貂蝉。另一双则满是对未知的好奇与自信的倔强,名桥慕苏。
尽带哀愁的貂蝉不忍再看归去的队伍,转向天际。在被耀眼的阳光刺得睁不开双眼之前,及时转头看着身边目光依旧追随远去队伍的桥慕苏。
桥慕苏那好奇、自信、倔强的目光,貂蝉已经想不起是什么时候被自己弄丢的。
“那就是蔡琰吗?”桥慕苏的声音还很稚嫩,转头询问貂蝉。在她心中,貂蝉什么都知道。
貂蝉不愿再去看那依靠着左贤王、越走越远的淡红衣色女子,放眼望去无边的风中草原。
“是的,蔡琰。蔡邕的女儿,我唯一对不起的人。”貂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仿佛世上没有任何波澜。
桥慕苏微微眯起双眼,好奇同时也不解的问:“唯一对不起?”
尽管早已学会掩藏,貂蝉依然满怀眷恋望着被风吹拂的空旷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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