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匆匆地往家里赶的一路上,舌头上似乎还缠绕着女人的舌,那奇异的香味似乎还笼罩在他的四周。远远看到村子里星星点点的灯火的时候,天已经完完全全地暗了下来,挂满了星星的天幕就在头顶上低垂着,脚下崎岖的山路灰黄灰黄地在眼前影影绰绰的看不清晰,除了路边的草丛里各种小昆虫在欢快合唱的声音,一路上就只有牛蹄子踩在石子路上的「啼嗑啼嗑」声和牛鼻子里传出来的「呼呼」声。他只好抓紧了牛尾巴,跟在牛屁股任由牛拽着他往山下走。
「天都黑麻麻的了,还不见回来,老子还以为你遭贼了哩!」虎子爹劈头盖脑地吼,他肩上挎着电瓶正一瘸一拐地要上山去找儿子,还好在村后和虎子撞了个面对面。
「就是回来晚了点嘛!哪能那么容易就遭贼的……」虎子惶惶不安地说,取下爹肩上的电瓶自己挎上来照亮。
「山里回来的人我都问了个遍,都说,草场里只有牛不见人!」虎子爹在身后絮絮叨叨地说开来,「你这一整天不和牛在一起,你是干嘛去了哩?」他问儿子。
「呃……」虎子心里「咯噔」了一下,眼看就要回答不上来了,一抬眼看见母亲在竈台边忙前忙后的,「我娘说过,不是要摘点竹笋回来的嘛!这不,我就到坳子里去看看……」他灵机一动遮遮掩掩地说,赶着牛进了牛圈。
「那你摘的竹笋呢?竹笋在哪儿?」虎子爹跟在身后追上来,捏了一把空空荡荡的帆布袋问道。
虎子一下子慌张起来,还好虎子妈听见他爷儿俩回来了,跑到门口向着院子里张望,「老不正经的!那竹笋是你家的?说摘就能摘?」她听见老头在问儿子竹笋的话,就替儿子鸣起不平来,「我早上说的,摘不到就算了嘛!你还要问?」
虎子爹不吭气了,瞪了女人一眼进了屋,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拿过烟筒来「呼噜噜」地抽了起来。
吃饭的时候,虎子一直低着头狼吞虎咽的,不敢抬头看爹娘,生怕他们又问出什么自己无法回答的问题来!
「唉,多吃点,看你饿的!」虎子妈不停地往儿子碗里夹菜,满心又疼又爱,「明儿赶早,娘给你多做几个馍馍带到山里去,两个吃不饱肚子!」
「还好啦!娘,中午一个,下午一个,两个刚刚好!」虎子嘴里包了一大口米饭,嘟哝着说,「今天也不怪我没摘了竹笋,吴明海的婆娘看得可紧了,无法下手!」他看了一眼闷闷不乐的爹说。虎子爹见竹笋鸡打了水漂,胃口都上不来,懒洋洋地动了几筷子桌子上的菜。
「你管他的,像个小孩子一样,什么都想吃!」虎子妈瞪了一眼老伴,回过头来满面笑容地跟儿子说,「就是呢!村里人都说白香兰可凶可凶了,简直是六亲不认的,摘几根竹笋就像摘了她的心肝一样……」
「娘……」虎子打断了她的话,咽下了一口饭后说,「话也不能这么说!香兰……香兰姐也不容易,荒山野岭的一个人来来去去,不就为了讨口饭嘛!」
「是啊是啊,太不容易啦!」虎子妈见儿子站到了白香兰那一边,连忙附和着说,「也不知道她是眼光高还是怎么的?吴明海没福气,享不了福,自己就不晓得重新嫁一个?帮衬帮衬也好哩!」
「谁知道人家是怎么想的呢?」虎子装作一脸茫然地说,连忙低头吃了几口饭塞住了嘴巴。
「也怪不得人家眼光高,」老太婆似乎还没有休歇的意思,继续唠叨着,「年纪轻轻地长得跟朵花儿一样,皮肤又白又嫩,脸盘子也长得俊俏,倒也不愁嫁不出去的,要是我们家虎子……虎子早出生几年就好啰!」
「看你说的什么话!」虎子爹在一旁突然开了腔,心里头早憋了一肚子气——都怪那个白香兰害他吃不成笋子鸡,「我们家虎子是大学生,还是童男子,她白香兰算什么,一个结个婚的寡妇,破鞋!还拖个油瓶。」他狠狠地说。
「你又说的什么话!这像人话吗?」虎子妈见老伴硬要抬杠,气不打一处来,「大学生怎么了?大学生不讨老婆,不生孩子?结过婚就不是女人啦?你还别不信,人家还未必看得上咱家虎子呢!」
一席话抢白得虎子爹脸上青红紫白的,龇牙咧嘴地又要说出什么话来。
虎子实在是没法再在饭桌边待下去了,一鼓作气刨完最后半碗饭,把碗往桌上一甩,腾地站起身来,「还让不让人吃饭啦!真是的,不就是竹笋嘛,明天把鸡杀好等着,我提着脑袋都要弄回来!」虎子气咻咻地说,把饭碗往桌上一甩,一扭身上楼去睡觉了。
「虎子……虎子……」虎子妈急的在身后直叫唤,紧接着楼下传来几声老两个拌嘴时骂骂咧咧的声音。
这都吵了几十年了,还不休歇!虎子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懊恼地想。一闭上眼,脑袋里满满当当地全是关于白香兰的画面:那如花儿般绽放的甜美的笑容,还有她那白花花的曼妙的胴体形、丰满结实的臀部、挺翘浑圆的rǔ_fáng、花瓣一般的嘴唇和饱满的肉穴……耳朵眼里也灌满了她银铃般的笑声和局促不安的喘息声,全都混成一股汹涌的意识流在他的脑海里盘旋不休。不大一会,浑身像散了架似的酸软起来,虎子便迷迷糊糊地睡到梦里、睡到山野里去了,那里绿草如茵,那里依然阳光灿烂;那里有他钟情的女人,仿佛她的舌还缠绕着他的舌,仿佛他的下面还干着她的下面,就这样在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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