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鹅绒一般洁白的雪,犹如慢动作似的缓缓落下。
风,连着刀剑的碰撞,绝望的呐喊,一簌簌的灌进耳朵里。
是谁躺在雪地里,暗红的血液从身体中缓缓流出,交织着洁白的绒雪,仿佛一株株盛开的梅花。
是谁跪在他的身旁,用颤抖的双手将他抱起拥进怀里。
他在哭泣,他的唇在一张一合,他在说些什么,可是你听不到,你看不清,他是谁,那张模糊的脸,他是谁?
温辞从梦中惊醒,一阵绝望之感开始涌上心头,不由得抓紧心口的衣服,好似要撕扯下来那般用力。
又是那个梦。熟悉的场景一幕幕的敲打着他的心,每一次都恍如昨日才发生的事,那么模糊,却那么真实。
何世远眯着眼睛半躺在一旁的椅子上,听见旁边的异动,睁开眼就见床上的温辞一脸惨白,写满了绝望,纤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心下一惊,赶忙上前察看。
“温辞,你怎么样?还好吗?”
温辞缓了缓情绪,疑惑的打量了下四周,发现自己在一间屋子里,一旁的何世远满脸担忧。
“我没事,做了个噩梦罢了,这是哪?”
何世远长舒一口气,为温辞倒了杯水“这里是枫叶阁,风鸢教安排给你休息的房间,你晕倒了。”
温辞接过水抿了几口,他似乎想不起来跳出幻象后发生了什么事。
“晕倒了?晕了多久?”
“也没多久,就一炷香左右的时间,你从幻象出来的时候就晕倒了,还是言大侠送你过来的。”
“言大侠?”
“就是那个送我们过来的船夫,对了,原来他是风鸳教大师兄呢,难怪这么厉害。”何世远一脸得意,喝了口水接道“温辞,你知不知道,咱俩可是通过了第二层考验啊。”
“哦……”
“你这是什么反应……”
“我们能通过,不是早就知道的事情吗?”
何世远一听,连连傻笑,拍了拍温辞的肩表示赞同他的观点。
温辞无视他,起身下床,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连同梦魇的余温一同咽下。
枫叶阁坐落于九绝山的第三山峰上的前峰处,因四周栽满枫树而得名,其风景极佳,又离正殿很远,所以一般都是给拜访风鸢教的客人居住的。而这一次,风鸢教将温辞安排在此休息,也是颇有诚意。
其房屋构造极为独特,除去主殿的枫叶堂,每间屋子都比比隔开,拥有一个单独的小院,院内铺有一条石径小道,连着一座小小的池塘,池塘边栽满了花,还有好几颗枫树,微风习习,分外清净,独得温辞的喜爱,不免赞叹道“这里可真漂亮。”
温辞正想欣赏院内的枫树,身后便传来一阵带满关切的询问。
“公子,你没事了吧。”
循声回望,便看见方才的船夫,他换了一套淡蓝色的长衣,腰间别了一把剑,玉簪别发,眉眼深邃,整个人看上去英姿飒爽。想起他就是何世远所说的言大侠,便行礼道了谢。
“方才多谢言大侠,已经没事了。”
“哪里的话,没事就好。”
一旁的何世远也站起来打招呼,三人客套了几句,便一起去往守望谷。
那里,便是第三层的考验。
守望谷在第三山峰的侧峰上,离枫叶阁只有一盏茶的路程,言释然领着两人绕过一条河道,便看见满山的翠屏,层层叠起,清风徐徐拂过,枝叶交错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仿佛能洗刷浮躁之气,让人心底一静。
温辞深深吸了一口山间清气,倍感舒心。言释然侧过头望了望温辞,眼底浮现出一丝复杂的神情,继而又收回眼神,望向别处。
待到守望谷口,便出现一口深潭,印着满山的翠绿,碧波荡漾,白白的薄雾犹如轻纱一般漂浮在潭面之上。放眼望去,便看见潭岸边缘有一个白色人影正背手而立,眼神望向潭水深处。
言释然抬手示意温辞停下,对着何世远道“那位是南玄真人,风鸢教第一长老,真人的意思是让何公子单独过去。”
何世远“啊”了一声表示不解,看见温辞对他点了点头,他才深吸一口气,慢慢走了过去。
眨眼的功夫,一阵清风吹来,白雾弥漫,温辞心下一惊,只见薄雾一瞬间吞没了何世远的身影,而潭边的南玄真人也不知去向。
一旁的言释然解释道“这是南玄真人给何公子的试炼,公子不必担心。”
听言释然这么一说,温辞才稍微放心下来,点点头道“那我是要在这里等吗?”
“是的。”
“那,其他的参与者呢?”
“他们在你们之前已经接受过试炼了,你们是最后一批。”
“哦……”
一时沉默,温辞觉着有些乏闷,便开始打量这整个守望谷。
太阳已经西落,天边的彩霞为守望谷打上了一层薄晕,树影闪动,空气有些清冷,温辞望着远处的深潭出神,心里想着不知何世远在接受怎样的试炼,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的完成这个试炼。
言释然转头打量着他,温辞的侧脸线条柔美,纤长的睫毛下一双眼睛明亮清澈,如秋水剪影,长长的黑发被风轻轻带起,与记忆里的影子巧妙重叠。
思绪恍惚起来,言释然不自觉的皱起眉头,别过脸去,淡淡问“公子为何来参加招募大会?”
微风徐徐,掠过潭面带起涟漪。温辞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闪过一丝落寞,继而笑道“因为我不会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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