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0年,6月14号,凌晨两点,中国某地某军区疗养院,203病房外三名白发苍苍的老教授正跟医生争吵着。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得保证他活下来。”
“刘老,宿先生的体质已经衰竭了,早在一年前他大脑出现供氧不足的症状,能熬到今天已经是奇迹了。”
“老钟,宿先生对国家对世界的意义有多大,你不是不知道,他多活一天都是一笔无法想象的财富,如果失去他,对国家的损失有多大你不会不知道。”
“这,钱老,宿先生现在刚抢救过来,身体情况要等明天报告出来我们团队才能拿出具体方案,结果怎么样我也不敢乱说,今晚我们团体在讨论几个方案。”
“好,麻烦了老钟。天幸我华,天妒我华啊”
凌晨三点,宿竹幽幽醒来,手上插了十几根针头,十几瓶吊瓶无声滴答着,他面无表情,微一转头一向清醒的脑袋昏昏沉沉的,他盯着暗暗的天花板,怔怔出神,今生短暂的记忆一幕幕回放。
他本是个孤儿,从小沉默寡言,但天资聪颖,一年级学生还在被乘法表的时候,他花三分钟就记住了化学周期表,别人在学勾股定理的时候,他已经抱着比课本厚三倍的《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在验证了;在12岁那年,体育课考核上他倒在了跑道上,经过抢救活了过来,并且被发现其脑细胞数是常人的2.6倍,并且违背常理的是其脑细胞处在不断复生当中,而常人的脑细胞是不可复生的,从一出生开始就处在不断凋亡中。
宿竹的医学诊断报告被当作机密文件送往共和国某机关,后续的结果苏哲并不清楚,在其后的四年时间除了身边多了一个医疗团队以外,他可以随心所欲的提取共和国各种科研资料进行学习研究,而他的笔记,符号,公式,甚至一些随笔的标记都被封装成一箱又一箱的黑箱子被一排真枪实弹的战士运送走了,而一些较易接受、较与这个时代挂钩的科研成果则被公开发布出来,成为人类共有的科学智慧。
尽管被发布出来的研究成果占不到宿竹研究总数的四分之一,他依旧收获各种头衔,单单诺贝尔奖便获得两次,还有一些研究正在被验证中。
然而众人极为推崇的宿竹看来,自己却是失败的,是孤独的。他的人生除了科研没有生活,他不能奔跑,不能疾走,不能做任何剧烈的耗氧运动,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只有一群对他关怀备至的医疗人员,和瞻仰崇拜的粉丝,却没有一个知己一个恋人。
宿竹缓慢地抬起手,想去拉开窗前的窗帘,他想看看今晚的月光,今晚的月色。“嘟!嘟!”监护仪上的数据剧烈跳动,苏哲的眼神有种莫名的光彩。他执拗的往前伸手,在即将触碰到窗帘的刹那,终归无力地落下。窗外,月色朦胧。
2030年6月15号新闻报导,诺贝尔二度获得者,数学家、理论物理学家、当代最伟大物理学家之一,中国籍宿竹先生,因病去世,年仅16岁…………
无尽的黑暗中,宿竹感觉自己在变轻,在不断地往上飘,他不需用眼去看,便能感受到四周寂灭的黑暗,在黑暗中有星星点点或远或近的灯火,有些火光耀眼的牢牢地沉在下空,而另一些灯火却在往上漂浮,且越往上灯火越微弱,而自己也是那千万灯火中的一颗,他不受控制地往上飘,且越来越暗淡。
“这是灵魂么,漂浮地是死者,沉在下空的是生人,然道真有轮回不成。”宿竹对周遭景象并不感到荒谬,对于自然他和大多数科学家一样,要比常人更有敬畏之心。
“意识要模糊了,快消散了么。”在灯火快要消散的刹那,一个黑色漩涡突围地出现在苏哲旁边,猛地将其吸附进去,然后漩涡像气泡一样破裂散开。
距离银河系几万光年的多瑙河系内一艘太空船突兀出现。
“老谢,刚刚那震动是怎么回事。”
“母星正值一年一度的海兽兽潮侵袭,可能动用了干扰性强的武器,导致时空虫洞有点不稳,”
“又是那群怪物,差点害老子传送到多瑙河系外,妈的等着,老子回去顿顿吃海鲜,吃得你们断子绝孙。”
“好了,别耍嘴皮子,大家各自去检查下设备,免得都到家了,回头又给传送到其他空间。”一名英俊的中年男子打断两人的对话,他左手中指上戴着一枚眼睛形状的戒指,这戒指不知什么材质,竟然在不断变换着颜色,时而湛蓝,时而漆黑,时而赤红如血。
…………
“扑哧扑哧”宿竹感到一阵的翻江倒胃,四周黏糊糊地,身体被夹着来回摆动,他努力地睁开眼,依然是一片漆黑,头脑一片眩晕,伴随而来地还有一股腥臭。
“哗”一道亮光出现在眼前,而后黑暗被撕裂开一个口子,露出了一张清纯可爱的脸,具体样貌苏哲没看清,只来得及对上一双大大的单纯焦虑的眼睛,而后便昏厥过去。
睁开眼,还是天花板,只不过房间极其明亮,宿竹的第一反应竟是保尔柯察金病后对窗外雀儿的那句话“怎么,我是和你一起熬过冬天的吗?”。生过重病的人对生命往往要更加珍惜。
然而,当他转过头来,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正趴在自己身边熟睡,轻咬着嘴,长长的睫毛上竟还挂着细小的泪珠,身后微风撩起白色的窗纱轻抚她的后背,似连微风都不忍她梦中憔悴,这阳光,这柔风,还有雪白的窗纱,瓶上的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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