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如何?谢崇都不在乎,他还不如成人之美,促成这桩好姻缘。
“等穆承从岳州归来,便到御书房领赐婚的旨意。”明仁帝大手一挥,已经同意了此事。
谢崇大喜过望,薄唇不住上扬,连连拜谢。从御书房离开后,他片刻都不曾耽搁,派刘百户去香铺送了信,然后带着人快马加鞭的往岳州府赶去。
坐在香铺中,周清手里拿着信笺,不由低低叹了一声。以前她觉得和离后,下半辈子都不会改嫁,能将铮儿平安养大便足够了,但谢崇才刚离开京城,她心底就升起了浓浓思念,还真是世事难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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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临韬留下的那封遗书,其中提及了户部尚书做下的恶事,如今税银尚未寻到,明仁帝不愿打草惊蛇,便没有声张,打算等谢崇回来,再处置宁家人。
但宁成风浸淫官场多年,见指挥使亲去岳州,已经察觉到不妙,便递了折子乞骸骨。
在明仁帝登基前,宁成风是他的伴读,深知陛下心软,这才为自己谋一条活路。
圣上到底还念着旧情,思量数日后,便允准了此事。自此,宁成风再也不是位高权重的户部尚书,成了一介平民,宁家上下一百余口,都被赶出了富丽堂皇的宁府。
宁玉芜根本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一天以前她还是无比风光的大小姐,但睡醒之后,宁家竟已经败落了,不止被赶出了住了几十年的老宅,余下的积蓄也不多,只能租赁一座二进的小院儿,连仆役都养不起。
她无法想象自己要亲手洗衣做饭,也不能接受下半辈子嫁给粗鄙不堪的平头百姓,她费心费力的为齐王谋划,就是为了权势,为了能一步登天,现在全都化为泡影。
愣愣地坐在院子里,宁玉芜面颊苍白如纸,嘴唇也失了血色,宁夫人看到女儿这副模样,不住用帕子擦拭眼泪,口中喃喃,“我这是造了什么孽,临老临老竟会落到此种境地,当初若玉芜嫁入谢府,眼下还能寻到出路,不如你去求求王爷,让他帮帮咱们?”
宁成风虽说是主动辞官,但他前脚走,后脚就有侍卫来宁府抄家,到底是什么回事,明眼人看的一清二楚。
因此,所有人都恨不得跟宁家划清界限,她就算主动找到齐王,也不会有任何结果。
不过侯氏是她的亲姨母,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亲戚受苦受难,宁玉芜眼神闪烁,冲着母亲道,“您先别哭,咱们去谢府一趟,请姨母帮忙,说不准事情还能有转机。”
宁夫人转念一想,也觉得女儿言之有理,她志得意满的瞥了一眼站在墙角的妾室,擦干眼泪,与宁玉芜一同出了门子,往谢府的方向赶去。
身为宁家嫡出的小姐,宁玉芜往日出行,定是香车宝马,决计不肯徒步赶路,但现下家中困顿非常,若是不能开源的话,那些银钱迟早会坐吃山空,必须俭省着些,不能有丝毫浪费。
越想心里越是堵得慌,她忍不住抱怨,“母亲,既然府里的丫鬟奴才都遣散了,那些妾室留着又有何用?没产下子嗣的,直接发卖了便是,有儿有女的便让她们自寻出路,也好过拖累了咱们。”
宁夫人有些犹豫,“话虽是这个道理,但若是真将人卖到人牙子手中,是不是太过心狠了?”
“有什么心狠的?如今您早就不是养尊处优的宁夫人了,何必再为那些妾室姨娘着想?人各有命,能活着是本事,活不下来也怨不得旁人,她们一个个模样也生的不错,卖出去的话,咱们也能赚上一笔。”宁玉芜对自己的谋划十分满意,不过心念一转,思及自己为了蝇头小利就这样算计,她脸色漆黑一片,说不出的阴郁。
侯氏本在院中歇着,听到丫鬟的通报声,她面露诧异。
宁成风乞骸骨的事情,早就传遍了整个京城,宁家也变得十分落魄,此刻那对母女主动上门,不会是为了打秋风吧?
“请宁夫人宁小姐进来。”到底也是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姐姐,侯氏还没有那么心狠,将人拒之门外。
宁家母女刚一落座,宁夫人的眼泪便止不住了,她拉着侯氏的手,浑身都在发抖。
“妹妹,宁家现在已经落得山穷水尽的境地,你是玉芜的亲姨母,能不能帮她一把,促成玉芜跟指挥使的亲事,这样一来,我死也瞑目了。”
之前侯氏看重的是宁玉芜的嫁妆,但此刻宁家都被抄家了,半点嫁妆也剩不下,就算她嫁进谢府,自己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宁夫人对自己亲妹妹的性子十分了解,她眼神连闪,压低了声音劝说,“谢崇虽是妹妹的侄儿,但这人从小养在镇抚司,与你并不算亲近,若他能娶了玉芜,你二人一条心,日子肯定能过的无比舒坦。”
听到这话,侯氏不由有些心动,陛下赏赐的珍宝全都放在库房中,她身为婶娘不好取用,但要是玉芜嫁过来的话,想要拿出多少财帛都不算难。
“崇儿性子冷,根本不会听我吩咐,此事我怕是做不了主。”侯氏轻轻摇头。
“妹妹难道忘了?妹夫深受皇恩,去世前陛下还赏赐了一块令牌,你可以凭此面圣,届时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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