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卷九章
那架在席卷的风暴中始终巍然不动的马车在孟川的目光下,微微震动了两下,然后门帘掀开,显露出两位容颜如玉的少女。
“……含光。”
却是紫玉神子率先开口,轻轻笑起来。温暖的神色在眸子中流转,显得无比温柔。
只是少女却显现出难过的表情,似是想要开口却不能。身外的盛装上符文不断闪烁,显然是正在镇压原本已经平静的气。
路水湖提前含光半个身位,神色平静地看着互相端详的那对恋人。她仔细观察二人旁若无人的神色,然后转过身来,看向孟川——她似是犹豫了一下该如何称呼面前的少年——然后微微欠了欠身,行了密政司中标准的见师礼:
“先生。”
孟川抿了抿嘴,点了下头:“嗯。”
人群有些骚动,随后迅速恢复平静。这位大苍公主自密政司回来后在极短的时间内展现了不可忽视的修行天赋与政治手腕,在京城中公主殿已经成为在东宫之后第三位的皇家势力代表;尤其是当其背后隐隐显现不仅是皇族更是大苍之中最高的那位陛下,任何人都不能随意质疑她的能量,就算是她称大苍的叛逆为先生,也不是在场这些人可以当面指责的。
“不知先生此行为何而来?”
“本欲有事问与镇南伯千金。”
少女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哦?”
“就是想请含光小姐出车一叙。”
少女身体前倾:“敢情先生原本不知道本宫在车上。”
孟川沉默了一下,然后平静地说:“本就不是为您而来。”
路水湖缓缓挺起腰身,双手背到了身后:“看来先生是不想走了。”
孟川微微一笑:“恐怕秋水……想的多了些。”
话说到这份上,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两人的身上。紫玉神子暂且挪开了黏在含光身上的目光看了孟川一眼,不知有没有认出是那时的少年;木椽剑眉高挑双唇紧抿,眼神中的火焰愈发灼热起来。他紧攥着碧色长尺目光扫过一片疮痍,终于缓缓开口:
“子鱼兄。”
始终显得万物不系于怀的孟川,面对木椽却显得认真起来。他向那边躬身行礼,然后轻声开口:“必向缘木兄作一解释。只是此时必须要走,能否暂缓一二?”
此句一出,本来如同告一段落的火药味般的情势再次有升腾的趋势。畏缩的二境们眼神中出现悲愤的味道;无论是朝廷三境熬着不出手还是其他三境的旁若无人,都让足以让大苍精锐们迸发出战胜此次战斗中损失惨重受打击信心的力量。而自从孟川出场就一直与虫兽对峙的两位三境却是眼神间交流后神色亦慷慨——原本负责南疆战争兵器的战友到现在还没回来,只怕是凶多吉少了吧?
至于枯瘦的老者,身形飘忽间已退之至路水湖身边,那柄黑色短剑在手中旋转如飞眼神依旧淡漠。木椽的长尺悬空发出强烈的颤音,似乎已经要取孟川的项上人头。
“不联手么?”孟川背起剑匣左手墨城右手白莲。
“我是要救人的。”紫玉神子长长吸了一口气,本已荒瘠显得的双眸恢复了几分清光湛湛。
“可以。”孟川的瞳孔似是暗了一下然后微微点了点头,眼神交流间已与对方分配了名额。然后似是不经意间一抖将肩头上一直不为人所注意的小虫抖下身体——
——那三名三境不可能全干掉。
用细小虫蛊传来消息的紫玉神子当然没什么值得相信的成分,将这个信息流露出来的对方最多也只是提醒暂时盟友注意埋伏以及表达基本的善意。然而看着形单影只的木椽,孟川却想到了另一种对他而言难以接受的可能。或许人们都认为自己对于目标的前镇南伯千金有着难以揣测的目的;然而——
孟川瞳孔中闪过一道清亮的冷光——
没有人说开战,但场间的气氛确实在瞬间暴烈地席卷开来。孟川的身形一个恍惚间已然消失不见,并未与那老者碰撞而是手持白莲急速向正与虫兽搏杀的两位三境斩去。木椽依旧身处外围,只是弹指间碧色长尺嗡鸣作响,向着孟川的头顶凌空冲撞下来。而老者虽然明显只为护卫路水湖却并不死板,亦祭起短剑,留下在空气中迅速模糊的轨迹。
三境明剑意,剑意携剑气,意气共驭器。作为已经可以在大多数地方横着走的三境,其境界内的奥妙无疑极为广博诱人。至少就中原北疆的人类修者而言,意如同骨架能够承担大量的气,以至于攻击的级别都要上好几个档次。而此外若明意则通灵,在一定范围内能够操纵器皿自由变换。不过如此一样大大扩张修者进攻范围的用法自然有其限制;一是离身体越近操纵越方便,太远的话极有可能力不从心;其次驭器是直接倚靠意而不同于正常情况下以意携气,在两器斗法过程中一方在无干扰情况下撤回意的掌控还好,若是被对手打到失去控制,心神与根基都极易受损;第三则是重量越大越难操纵,而太小的武器杀伤力又不够还容易有失精准——总而言之面对同境界对手敢于祭起飞剑飞刀什么的,都是那些对自己心神、根基与操纵力有极大自信的修者,往往代表着强大而超于普遍水平的实力。
那么自然,不同剑意不同剑经配之以不同器具,对驭器产生的影响是极大的。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道路殊为不易,而找到道路后一柄正好的神兵,则更是难求。因此所谓天下十大,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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