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宝庆银楼回来的路上,安锦如一直摆弄着手里的金簪。
这金簪虽然工艺精湛,上面的宝石也都打磨镶嵌得十分细致,但这么两根簪子,至于让一个手艺娴熟的匠人闭关大半年来制作么?
她越想越觉得这簪子有些蹊跷,回家之后还在颠来倒去地看。
襄荷把出门的衣裳首饰都收拾好之后,进屋来看安锦如还在盯着簪子,不由道:“姑娘今个儿是怎么了,这簪子上还能看出花儿来不成?”
安锦如盯着簪顶的金丝编出的花纹,总觉得中间偏左的位置似乎有一个地方的金丝编得不那么紧凑,留出了一个小孔。
“襄荷,你看,这里是不是有个孔?”安锦如因为是自己看久了眼花,便叫人过来帮着看看。
襄荷凑近细看,惊讶地说:“还真是有个孔的样子,其他地方的金丝都编得很紧凑,怎么偏生这里有个小孔?可是这簪子平时都是单独放着的,总不能被别的东西戳坏的啊!”
这话突然间提醒了安锦如,吩咐道:“去找跟长针来。”
襄荷心里纳闷儿,但还是去针线笸箩里找了根针拿过来,有些担心地说:“姑娘要做什么还是奴婢来吧,若是伤到手可怎么好。”
安锦如顾不得跟她啰嗦,拿过长针就插进了簪头上的小孔中。
前面进入的还算顺利,等针尖进去之后就遇到了阻力,安锦如用力往里一戳,只听到簪子里面“咔嚓”一声响。簪体和上头盘丝嵌宝的簪头分开,簪体从中间滑落出来。掉在床上。
安锦如捡起簪体,发现里面是中空的。内部还有一个小小的纸卷状的东西。她用针将那纸卷挑出来,展开发现居然是打磨得十分软薄的羊皮,上面画着的居然是地图。
只不过这张地图并不完整,明显能看出一侧有剪裁的痕迹,安锦如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吧,另外半片地图肯定是在另一根金簪中,但是那根金簪早被自己给了萧钦……
地图并不完整,但是也能看出似乎是个什么宅院建筑的感觉。但是其中还有几个箭头,但是箭头所指向的全都是另外半片地图,如今也根本看不出什么端倪。
这样半片地图,让安锦如对沈家越发起疑,甚至对丁师傅父亲的过世都有些疑心起来。
“把瑞通当铺的账本都抬上来。”安锦如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现在这一切,似乎都跟沈家有关,甚至连安老太爷都似乎在受沈家的挟持,这里头究竟有什么样的阴谋?
“姑娘。今个儿出去累了一天,这会儿已经晚了,明个儿再看账本吧。”襄荷一边吩咐人去抬装账册的箱子,一边又忍不住劝安锦如。
不过她也知道。安锦如并不是一个吃劝的人,所以又去拿了两个烛台点起来放在炕桌上。
安锦如原本对当铺的疑心是赵姨娘在其中偷钱,所以之前只合了一遍总账和流水却并未发现有什么问题。这次她却专心查看流水账。
这一看就是大半夜,安锦如揉揉酸楚的脖子。心里却已经渐渐有了点儿数。
瑞通当铺这两年开始专门做贵重物品的生意,大部分都是古董、字画、还有金银器皿等物品。
从大部分流水来看。账面上的确没什么问题,买入的大多都是古董,价钱也都压得很低,而卖出的价钱甚至可能是买入的几倍,按照这样来看,当铺应该是很赚钱的。
但是安锦如发现,每个月的二十几号,都会有一两笔高价买入的记录,基本都是古董,然后就直接放在库房里不见天日或者干脆贱价卖出。
也就是因为这样,所以这两年当铺非但没有赚钱,反倒把原本的家底儿都赔得差不多了。
安锦如丢开账册,闭上已经有些酸楚的眼睛,对襄荷吩咐道:“明个儿叫钱掌柜过来一趟,我有话要问他。”
襄荷见安锦如这样心疼不已,拧了热帕子上来帮她敷眼睛,将桌上的账册都收拾起来道:“这都已经入夜了,明日还要早起去老太爷那边探病,姑娘早点儿歇着吧,账册有什么事儿也不急在这一时。”
安锦如由着丫头给她洗漱过后,熄灯躺下还是心绪不宁,瑞通当铺这样的做法,根本不像是在做生意,反倒像是在销赃洗钱。
她努力让自己不去想这些闹心的事儿,好不容易渐渐培养出了睡意,外面却猛地一亮,随之而来的就是震天动地的雷声。
安锦如隐约的睡意又被扰了个干净,烦躁地翻了个身。
襄荷在外间听到动静,赶紧端着灯进来道:“姑娘莫怕,外头打雷下雨了。”
安锦如揉着额角,心神不宁地地说:“点些安神的香来吧!”
香炉里冉冉升起一股细烟,安锦如才算是勉强睡着。
与此同时,京城城郊的一座庵堂也被笼罩在雷雨之中,一个身影顶着倾盆大雨从庵堂的墙角奋力翻出来。
翻过墙头却没有落脚之处,人影双手勾着墙头挣扎了半天,最终脱力从一人多高的墙上摔下来。
人影在泥地里挣扎了半天,终于蹒跚着爬了起来,胡乱抹了把脸,沿着小路朝进城的官道缓缓走去。
一道闪电划过天空,也照亮了人影的面庞——安锦文。
她脸色蜡黄,面颊消瘦,眸子中的恨意几乎要喷薄而出。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安锦文一个踉跄被绊倒摔在泥水中,天空中闪电伴着雷鸣,她捶着地面撕心裂肺地大喊:“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好不容易睡着的安锦如猛地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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