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灵肃心中大骇。
自己伸出手,距离那锦囊还有一乍距离,可老妪近在咫尺,眼看便要拔得头筹!
她心里焦虑,丹田之气冲向胸襟,只觉得头顶像是开了个洞,呼呼往外冒着灵气,就听到身后抓着她脚踝的耽峘“咦”了一声,竟然撒开手!
不知为何,韩灵肃被抓的左腿居然烧了起来,青白的火焰烫伤了耽峘的手掌,逼得她不得不放手!
虽然还不清楚自己是如何做到的,韩灵肃还是心中暗喜,连忙一个纵跃,扑向锦囊!
名叫关鸠的老妇此刻也伸出了手,那如同树枝般骨瘦如柴的手,却并非冲着锦囊,而是趁她将全部精力放在获胜之际,用指尖轻轻点住了她的额头!
一瞬间,韩灵肃知觉全无。
喧哗的比试场、被火点燃,烧得“噼里啪啦”的雀楼,还有周遭应试者或惨叫,或惊叫,或欢笑的声音全都没有了,她听不见,也闻不见,眼前一片白茫茫的,似乎掉在了漫天雪场中,迷迷瞪瞪不知所措。
“真没想到,你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耳边传来说话声,既熟悉又陌生,分不出男女,也辨不清老少。
韩灵肃极力睁大眼睛,看着面前怪异微笑的关鸠,这老妇四平八稳站在白茫茫一片中,佝偻着身子,眯着眼看着她:“怎么?不认识了?”
“我从未见过你,这又是什么妖术?!”
女孩紧紧攥着拳头,她尝试提气施术,却无奈体内冰火之气似乎散的干干净净,自己又变回了俗人,没有半点法术了:“要赢我,咱们雀楼上堂堂正正的比试,为何要趁我不备,弄这些玄虚?!”
“从你嘴里听到堂堂正正这个词,实在可笑啊。”
关鸠的话仿佛在谴责,可脸上还是带着笑,看不出愠怒:“说起来,我倒是该欣慰才对。徐有旸一生正派,可惜刚正必折,难怪他得死得不明不白,留下你这种古灵精怪、不择手段的徒弟,焉知非福啊!”
“你到底是什么人?”
韩灵肃很快冷静下来,没想到,从她嘴里竟然听到了师父的名字,而这个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老妪,竟然还知道自己真实的身份…她立时起了杀心,右手背后,偷偷摸向藏在腰带里的匕首。
老妪笑了笑:“别急着杀我,我话还没说完呢。”
话音未落,这个身形佝偻、丑陋不堪的身影晃了晃,转过脸,居然换了副模样。
只见她此时变作了少年模样,约莫只有十三四岁光景,有张心形的脸孔,圆眼睛滴溜溜的,唇红齿白很是可爱。但他的眉心里有块可怕的伤疤,似乎有什么东西曾经深深刺入,又被疤痕覆盖,纠结着连眉头都微微皱起…
韩灵肃大惊失色,脱口而出:“巫马?!怎么是你?!”
没错,面前这个孩子,正是当年在冥灵门中,教会她融合冰火之气的神秘戮奴,更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和那不可一世的玄博天师轩辕齐,居然长得一模一样…
巫马“咯咯”笑了几声,清脆的说道:
“你在刃影瀑中粉身碎骨之际,参破了二甲之力,才得以炼神化体,获得了如今的肉身,如今你不但笼络了人皇,还将冥灵门首座弟子收入袖中,不得不说是个人物。可为何还要拘泥于表象,看不破真谛呢?”
说着,他又变回了老妪的模样,一眨眼,又成了少年,模样变幻之快,叫韩灵肃目不暇接:
“你的意思是说…不管是关鸠还是巫马,都不过是障眼法?那你究竟是什么人?帮我,还是害我?”
“经历那么多,那怪你心胸狭窄到只能分辨敌友。”
老妪笑道,声音却是少年般清脆,十分诡异:“我若是想要害你,冥灵门中就不会助你参破二甲若是想要帮你,当初也不会叫你天心台受辱,差点死无葬身之地…你说,我到底是敌是友呢?”
听到这里,韩灵肃一半明白一半糊涂,她横下心,倒身便拜:
“虽不知尊驾何人,但看功力,恐怕您的修为还在轩辕齐之上!恕我狭隘,不论您是敌是友,只求能够指条明路,让我得道正果,好为若耶派满门伸冤!”
“放下执念,你就成功了一半。”
幻化成轩辕齐模样的少年笑嘻嘻的,两手抱胸,悠闲的翘着脚:“你身负二甲之力,却迟迟无法得道,知道为何吗?就因为你生来便是俗人,祖窍无光,更有人在你出生之际,便用法术封了你的灵穴,旨在要你终身无法修仙,即便是七甲仙都不成!”
“什么?!却为何要…?!”
“陈年旧事,你问我,我也不屑回答。只是那法术虽然精妙,在我看来不过是小孩玩闹,抬抬手指就能化解!只不过…”
他又变成了老妪,佝偻着身子,声音沙哑:“正如我在冥灵门所说的,你灵魂深处有阴影,绝非良善之辈,慢说修炼七甲需用七劫去换,稍有差池,便会魂飞魄散,就是万一叫你练成了,反倒入了魔,便会成为掀起血雨腥风、搅得朢虚大陆安定不再的魔头!”
“我也说过,我只做该做之事,只杀该杀之人。”
韩灵肃冷冷看着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我要实现师父、师兄的梦想,要将若耶派发扬光大,要纳弟子千万,要立于四宗之上、指点众生!至于我会不会入魔,会不会掀起血雨腥风…没法跟你保证,也无法断言。我现在落到你手里,要杀要剐,还是要助我得道,全在你一念,无需废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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