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奶奶叹了口气,“你不要怪三黄,是宫欣小姐的处理方式让三黄想起了几十年前的旧事,他才会连所有宫家人都一并迁怒了。”
她没有直接回答衣衣的问题,而是解释起了黄导师如此反常的原因,接着她又说起了旧事。
衣衣见状不再追问,而是认真听了起来。
听后,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难怪这三爷爷在宫家的存在感极其微弱,连宫翎的记忆中与他有关的事也只有死亡谷那一桩,每逢风雪节,宫翎被云烟带去祭拜先人时,根本不曾看到这人的牌位。
异世盛行的是火葬,宫家有两个火葬场,一个是专门给宫家人用的,哪怕是被赐予宫姓,但如果没有与宫家人联姻,身体里没有宫家人的血脉也是不行的。
在这里面火葬后,宫家宗祠里就会有他的牌位。
没有牌位说明这人连宫家人都不是了。
但这位可是族长最疼爱的弟弟,亦了天族谱,最后居然落得个连宫家人都不是的地步,可见他所犯的罪过之大。
那他到底犯了什么罪呢?
三长老从小表现出的天赋就好,又兼之有一个护短且极为疼爱自己的族长哥哥。
按理说,这样的人可谓天生握一副好牌,只要不作死,那就是妥妥的人生赢家。
奈何这人不珍惜,不仅作死了还是作大死。
因为天赋太好,他隐隐呈现出一种全才的趋势,但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全才通常意味着博而不精。
他也没有逃出这个怪圈。
这其实是一件很正常的事,然而许是听多了周围人的夸奖,他觉得自己能逃出这个怪圈,做那个例外的人。
只是这世的天才并不止他一个,或许没有他那样卓绝的天赋,但时间、勤奋、熟能生巧可以弥补这一点。
而最最奇葩的是,他不仅不能容忍跟他同一辈分的天才,连某些浸多年淫、研究多年的大师亦没法以平常心看待,总想着向他们挑战,然后战胜他们,创造奇迹。
结果当然是输了。
连连受挫,他的思想越发阴暗。
某一日,不知是自己起了歪念,亦或者被谁给撺掇的,开始暗示身边人去给看不过眼的人使绊子,制造障碍,闹得人焦头烂额,没时间、亦没心思去修习。
因为他尊贵的身份以及家主的宠爱,也没谁不长眼地揭穿,更有些人觉得那是因为他们不长眼的得罪了家主的弟弟,完全是活该!
这种做法确实起到了一定的效果,于是他越发肯定,自己现在做的,才是正确的。
渐渐地,心就歪了,不愿再去辛苦训练,反倒一股脑地琢磨起这些歪魔邪道,开始经营起独属于自己的、见不得光的势力。
当然,这些只能阻止一部分人,更多心性坚定者将之看成磨难,宛如弹簧,压迫越重,反弹的力道就越重,于是水平不减反增。
与之相反,三长老像是所有天赋都灌注到了阴谋算计面,自身各方面修习不进反退,算计人越发阴狠、圆满,一击致命,不留破绽,宛如风过了无痕。
随着时间流逝,他的脑回路越发扭曲、癫狂,某一日,不知怎地,突发奇想道:若是那些胜过自己的人都不在了,自己不就是宫家第一人了?
于是在这种念头的驱使下,他开始动手了。
一些是诬陷、栽赃罪名,轻则如偷东西,打碎某个宝贝等逼得人倾家荡产,声名狼藉,在宫家过不下去,重则如背叛宫家、泄露宫家机密等等,还有一些则更狠,专门针对得罪过他的人,趁其进入乌衣森林狩猎时,动用人脉与阴毒手段将其埋葬。
这动作就大了,终是被族长察觉了一部分,就是原先他还稚嫩时的手笔。
因为造成的后果比较轻微,再加他巧言令色,一面哀嚎着那些人对他的轻蔑嘲讽鄙视,一面痛哭流涕说要悔改。
几次三番下来,竟然赢得了族长的原谅,开始帮其扫尾,同时将属于族长的资源给了他一部分。
那段时间可谓是宫家最黑暗的岁月。
高层人并没意识到这里面的危害,或者说三长老愿意展现给他们看的那一部分并不严重。
直到他出征死亡谷、死亡,暗地里的势力冰散瓦解,再也弹压不住,所有的事情才爆了出来。
底层人的怨气一度大到动摇宫宿族长的统治地位。
此后,宫家高层才真正重视了对孩子心性的教育,不教育不行啊,这后果也太惨烈了。
无数有天赋的外姓人、自家人被逼走,宫家的西山镇也一度位列最不合适投靠的后台。
要不是后来族长果断作出部署,包括推出一系列福利、给予宫家居民最大程度的自由等等,没准当时的宫家就被人扯下四大势力之首的位置了。
这件事并不光彩,在宫家高层的有意干涉下,慢慢变得鲜为人知,宫翎的记忆里自然没有。
若不是今天完完整整地听黄奶奶讲了一遍,衣衣就是翻阅史书,除非是某些秘本,否则也找不到。
黄导师如此大的怨气,正是因为当初受害的不仅有他本人,还有他的一些生死之交的兄弟。
而他能活下来,一是因为黄大爷求了当初自己侍奉的医师,医师不论水平如何,总是不同的,二来多亏了他哥哥。
要在三长老手下保住黄导师,可不容易,黄导师哥哥付出的代价就是去镇守黑铁庄一百年,一百年,还是管着杂事的负责人,再好的天赋也被磋磨了。
听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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