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乌衣森林除了单月季,其他季节都很坑爹。
首先是雨季,起码有一个月的时间都在下雨,而且这雨很是不同寻常。虽然也无色无味无毒,但相比其他季节却要重许多,一滴雨水落下来,能砸得人生疼。
绵绵不绝的雨水连续下一个月,地势稍微低一点都要被淹,当初西山镇之所以建在这里,也是因为此地地势较高。
然而,纵是如此,四大势力每年也要派人维修排水系统,防止水不能及时排出。
在森林中,因大雨造成的麻烦就更不用说了。
雨季之后是圆月季,也被称作兽潮季,通常会持续两三个月,万兽齐出攻向西山镇。
虽然留在镇里也不见得百分百安全,但若落在外头,幸运点的避开兽潮,却避不开层出不穷的凶兽,不幸的更惨,正堵在兽潮路上,任你如何强大,都不需要它们特意针对,光这潮流就能把你踩成渣渣。
兽潮之后,是近乎半年的双月季,一片冰天雪地,银装素裹。
无尽的霜雪寒气,便是龟缩在西山镇都不尽得能熬过去,更别提身在无遮无挡连取暖的柴禾都不一定能寻到的乌衣森林,就是把灵晶取暖器带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屋子,又能坚持多久?
所以,这仇结大了
说得轻点,是坏了一桩姻缘,说得重点,是要了一群人的命,包括铁生优姬这对苦命鸳鸯和追随他效忠他的一干心腹。
衣衣打了个寒颤,这个结果对她而言可不是好事,他们越恨易爹,就越迁怒自己。铁生等人具是一群在刀尖上舔血的佣兵,可没有什么祸不及家人的说法。
难道自己刚穿越就要被人弄死?她面上一如以往,心中好不容易淡下去的焦虑却再度蔓延上来,并且有流遍全身的架势。
眼神也不再平静沉稳,像是湖面泛起了涟漪。
她能感觉到随着离死亡谷越来越近,周围佣兵看向自己的目光也越发恶意起来,如果不是优姬下令,在结果出来前不能动自己,只怕这些虎狼之辈早就一起扑上来撕了她,以报宫易夺走灵药之仇。
衣衣往日连解决生理问题都不敢走远,这一日傍晚许是心中躁动,又或者预见自己的死亡有了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态,觉得早死晚死都无所谓了,便在外面多呆了会。
等她准备回去时,忽然闻到了一股非常奇特的香味,仿佛微风拂过耳际的清淡,又在清淡中带了一抹花开到靡丽的浓艳,这两种近乎矛盾的味道和谐地组合到了一起。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你觉得清淡的时候,它就是清淡,而当你觉得浓艳的时候,它就是浓艳。
这个香味太奇异了,纵观衣衣三十一年的人生都不曾闻过这样的味道,她的步子不由得顿住了,嗅觉开到最大,下意识寻找这股香味的来源。
然而,诡异的是,明明宫翎的五感比同龄人不知灵敏了多少,却在她专注查探时一无所获。似乎这香味既远到来自天边,又近到仿佛咫尺,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以至于四面八方都是,反而找不出源头了。
突然,她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整个人的警惕提到了最高。一种莫名奇特的感觉遍布她的四肢百骸,她的每一个细胞,一齐告诉她有一个极其危险的人或者东西到来了。
四周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极静,就像身处被大雪覆盖下的世界,所有的声音都被那细小的孔洞给吸收了,又像是来到了真空中的外太空,声音无法传播的死寂之地,她只觉得毛骨悚然,心脏近乎停跳。
就在衣衣觉得自己快无法呼吸的时候,于极静中忽然生出一点微弱的沙沙声。
踩在枯叶上发出的沙沙声。
她缓缓回头,就见远方不可知的黑暗中忽然出现了一个绰约的身影,开始时未能看清容貌,只觉得走动之间体态轻盈,身姿妙曼,一步一步仿佛含着某种韵律,让人不自觉就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随着来人缓缓走出黑暗,衣衣渐渐看清她的轮廓。
她一头厚重黑亮的青丝梳了个复杂的发髻,不见半点珠翠,唯独在侧边簪了朵大红色的花朵,花朵的花盘很大,堪堪遮住半个发髻,着一身亮眼的朱砂色长裙,颇为高贵,典雅。
然而,她给人的感觉却全然没有大家小姐的温和柔婉,反而透着一股别样的凌厉,无声而又阴寒至极的气息笼罩在周身,衬得她仿佛从地狱里杀出来的厉鬼,一颦一笑之间要人性命,又如藏身于夜色中的眼镜王蛇,带着一击致命般让人眩晕的美丽。
等走得进了,衣衣看清她的容颜,又是呼吸一滞。
虽然之前种种已经让衣衣猜出她必然长得很美,但真正见到,还是觉得自己低估了她的美貌,这张脸光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已经不足以形容,它的每一分每一毫都像是精致的工笔精雕细琢而成,每一处都无不符合美学规则,哪怕是最挑剔的人都挑不出瑕疵来。
当然,虽然如此描述,但她的脸又确实没有丝毫人工雕琢的痕迹,或者说没有哪个人能雕出这样浑然天成的脸,看着就不像人,像神,像被贬谪下凡的天上仙。
不过,好在已经在记忆里见过云烟奶奶那张妖孽脸,衣衣的抵抗力高了许多。再度看到同一级别美人,就算瞬间被迷得不要不要的,却也迅速回过神来。
她没有忽略这个美人给自己的感觉,危险,极度的危险,身体不自觉绷紧,仿佛蓄势待发的弓箭,准备一个不对劲就
喊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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