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仇心里有气憋着,他胖老婆做的半锅浆水面一口都吃不下。胖老婆端起碗向洪一同他们闪了一下,说你们不吃点。洪一同他们还没说话,胖老婆就稀里胡噜地开吃,半锅面没多会就吃完了,刷锅时还捡起没吃干净的小面片塞进嘴里。老仇是典型的怕老婆,他对胖老婆说,娃他妈你吃好,一会要是打起来,你往后躲,有小伙子们在这里呢。胖老婆咕咕笑说,差不多吃饱了,一会打起来,我在旁边给你们助威。
洪一同他们等到晚上11点,战斗丝毫没有打响的迹象,老师们忙一天,有好几个都开始打盹了。老仇从箱子旮旯找出半盒不知道何时拆开的香烟,说你们抽,解解乏。没一个人肯动老仇的烟。马秦生说,八成是那家人害怕,可能不会再来了。老仇说,千万不能麻痹轻敌呀!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沙沙脚步声,老仇抄起手边的铁锹说,有动静。进来的是扁担沟村治保主任和老仇这个居民小组的调解员。老仇放下铁锹,给来人每人发了支陈年香烟。治保主任先把老仇批评一顿,说老仇猜测村民多占一犁沟地是无中生有,还说人民教师怎么能随便打人等等。老仇一时无话可说。治保主任说,村医已经给村民检查了,你把人家打得软组织受伤,可能好几天都不能下地干活。老仇盯着自己的拳头说,不可能吧。老仇仿佛在欣赏自己的拳头是不是比泰森的厉害。治保主任拿出张纸片在老仇眼前晃了一下,这是村医的诊断,不管怎么样,你是端公家饭碗的人,比他强,得给人赔点医疗费。一听说从荷包里掏钱,老仇无形中紧张了,要多少钱。调解员说,最少也得给三块。老仇说,那么多。调解员说,这是让村医诊断的,要到县医院诊断,你还得掏车费呢。老仇说,再减上一块吧。治保主任喝了声,你以为这是在集上买菜呢!老仇极不情愿地从身上摸半天,摸了三块钱,其中还有好几个钢蹦。治保主任和调解员还没走,老仇的胖老婆在一旁就嚷开了,你这个败家子,几个月不领工资,一拳就把三块钱打出去了。不过,老仇打人的事,在掏过三块钱后,自然平息。
洪一同回来给我说老仇家发生的事时,我们两个笑了好半天。
第二天,老仇从家里带来几个软牛心杮子,让洪一同发给昨晚所有去他家值班的老师,说是他的一点心意。
三十六、支教故事(12)
我的爱恋依然在沈飞与洪一同之间徘徊着。
在感情的天平上,我分不清他们孰轻孰重。他们都有着运动员的体魄,在床上,他们分不出上下,均为xìng_ài高手。对我,他们同样依恋和关照,他们就像拔河运动员,我像绳子中间的红布条,谁的力量大,红布条就会跑到谁那边。唯一不同的是,在年龄上,沈飞比我大,而洪一同比我小。那次回市里,沈飞与我激情过后说,你是不是与姓洪的之间有些什么。我不知道该给他说实话,还是说假话,就用沉默作回答。如果沈飞以前对我有点在乎不在乎的话,他已经隐隐感到来自外界的挑战,如果不把我抓紧,我有可能成为别人的新娘。我的一位密友,极力反对我与沈飞走到一起,她说嫁给已婚男人没有好果子吃。她就是嫁给个已婚男人离了婚的。在她对我进行现身说法时,她为自己命苦而哭,我为她的经历或者说为自己不可预知的未来而哭。
如果说我深深爱上乡下的自然环境和乡下人的淳朴,倒不如说我爱上洪一同更直接些。但细一想,我又觉得这是件不可能的事。洪一同比我小,他在追我时,可以忽略我与他之间的年龄差别,而在偏僻的乡下,他父母能不能接受一个比他儿子大的媳妇,尚是一个未知数。从我心内深处来讲,我更喜欢长我的人,让他好好地爱我,让他永远拥有我。对洪一同这种感情我甚至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那次在我家,我对我妈说,我真的想永远待在乡下当老师,不再回到喧闹的都市里来。我妈说,你要认真想好了,这是一辈子的大事,不要头脑发热。现在想起来,真的要感谢洪一同,是他与我之间的xìng_ài,让我忽略了乡下条件的艰苦,甚至庆幸学校给我一个好机会,使我遇到洪一同。至于洪一同如何想,我不得而知。
也许我真是头脑发热了,当我回到我所在的工业技术学校,那巨大反差还是让我猛醒。这里就好比天堂,那里如同地狱,我不得不实实在在地承认,城乡差别确实存在,而且差别非常之大。如果不是学校派我到乡下支教,我绝不会想到还有那么落后的地方。就在报纸上写着又有多少人脱贫时,我说扁担沟的农民何时脱贫,他们的贫困是否已经被政府遗忘。我是个不愿作过多和过深思考的人,当有些问题我拎不清楚时,就把它放在一边,不再去想它了。
扁担沟中学的后面是座山,天热后,山上的草慢慢长起来,绿色经过将近半年的沉寂,重新进入到人们的视野里。这座山是我与洪一同锻炼身体的好去处,起初爬这座山,我觉得有些吃力,后来爬的多了,吃力的感觉竟然莫名其妙地消失,习惯了。
这天晚饭后,洪一同又喊我去爬山,还没出校门,许二湖在后面喊,洪老师管老师,打双扣不打。洪一同说,一会再打。我们把许二湖甩在身后。我说,你就不能跟二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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