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城北的大牢,陈剑安的眉头一直紧蹙着。
想起小豆芽在牢中与自己说的话,他仍心有余悸。
这可真是一个天大的秘密啊。
堂堂知县大人的公子爷竟然与苏府的二夫人有苟且之事,要是依着lún_lǐ纲常来论,这侯绍还得喊二夫人声表婶吧?
陈剑安摇了摇头,想着先不管这些,眼下救出小豆芽才是重中之重。
走到城西的弄巷里,陈剑安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人在跟着自己。
他连忙躲在墙角,小心侧过头,想要看看这人到底是谁?
可是等了一会儿,也没见到人影。
陈剑安叹了一口气,心道或许是自己疑神疑鬼了。
正准备走出墙角,往住的客栈而去的那一刻。
顾思秋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一把拉住陈剑安,小声道:“小心,那边有人!”
陈剑安不仅被顾思秋的突然出现惊了一下,更被得知真的有人跟踪自己而心中大骇。
他将疑惑的目光投向身旁一身灰衣打扮的顾思秋。
顾思秋也没解开陈剑安心中的疑问,而是拉着他往巷子深处跑去,直到确定甩了跟踪那人,才停了下来。
陈剑安一个书生被从小习武的顾思秋像拉着黄牛一般,拉着跑了至少三里出外,站在原地一直在大喘气。
在顾思秋面前从来不用顾忌文人面子的他,索性不羁地瘫坐在地上休息起来。
顾思秋望着那无赖模样的陈剑安,竟然破天荒地笑了。
恰好被坐在地上的陈剑安瞧见了,微笑道:“这样多好,整日板着个脸,你不嫌累吗?”
听了他这话,顾思秋立马收起了笑容,恢复了冷冰冰的模样。
陈剑安自讨没趣。想起刚才跟踪那人,还是忍不住问道:“顾思秋,你怎么知道有人跟踪我?”
顾思秋冷冷回道:“因为,我一直跟着你。”
陈剑安闻言,呵笑道:“怕我死了?”
顾思秋依旧冷淡道:“等我还了你的情,你死不死便不关我的事。”
“原来我只是你的一个承诺。”陈剑安唉声道,忽而又道:“那跟着我的人究竟是谁?”
顾思秋道:“不知。”
陈剑安又问:“那他跟着我又是为何?”
顾思秋又道:“不知。”
陈剑安顿觉无趣,挑了挑眉,揶揄道:“唉,我说顾女侠,你可真惜字如金啊。”
顾思秋突然飞到了树枝上斜躺着,也不理睬他。
日照当头,陈剑安见天色已到晌午,肚子也咕咕叫起来。这个时候该是找个地方解决一下五脏庙了,记着刚才顾思秋戏弄自己的仇,陈剑安故意也没叫她,独自往城中的酒楼走去。
夜幕降临,山海城外。
一个身穿黑色夜行衣的少年隐于黑暗之中,一路往北面的普福山而去。
普福山位于山海城与临海小山村的中间,往北二十里处。整体呈菱形,南北长约十八里,东西宽约八里。主峰高达百丈。
普福山向三面延伸,西面有春茶山,北面有莲台山,东面有青垒山。山体连绵起伏,远远望去如遨游北海之蛟龙,虎踞龙盘于北海边。
普福山也是去青州边关的通道之一。
一个时辰之后,黑衣少年的身影出现在了普福山的山脚下。
少年拿开遮面的黑布,呼了一口气。
“累死我了。顾思秋,若是你敢骗我,看我怎么对付你。”
说话的自然是陈剑安,想起自己似乎不是顾思秋的对手,后面更狠的话索性也就不说了。今日晌午分别之时,她告诉他,今夜戌时到普福山,或许可以得到答案。
所以陈剑安才会穿上夜行衣,跑了二十里地,到了这普福山山脚下。
望着漆黑一片的普福山,陈剑安从怀里掏出火摺打开,顺着山路往上涉去。
如今天气已入了秋,树林里的枯黄枝叶铺洒在地上,像是给大地铺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陈剑安踩在遍地落叶的山路上,右手拿着火摺,明亮的双眸注视着树林里的蛛丝马迹。
此刻,树林里很安静。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
陈剑安顿觉上了顾思秋的当。
就在他还在暗自猜想之时,远处传来一丝动静。陈剑安机警地灭了火摺,找了一处隐蔽躲了起来。
躲伏在灌木丛中,陈剑安大气都不敢出地注视着外面。
半盏茶后,一道黑影凭空出现,缓缓落于树梢之上。
陈剑安见此,心中大骇。
不知那么柔弱的树梢,是如何支撑得住这个人的。
还未来得及深思,另一个身影也随之而来。
陈剑安抬眼望去,那人一身灰白装扮,在黑暗中倒不显眼。
“大人。”灰衫男子倏地单膝跪了下去。
“秦欢,事情办得如何?”浮在树梢上的黑衣人很阴冷地问道。
“还未找到。”灰衫男子说这话时,陈剑安注意到他的右手微微颤抖。
突兀地,黑衣人从树梢飞速落下,一掌打向灰衫男子秦欢。
掌风带来的气劲将地上的枯叶带起,形成漩涡。
扑通一声,只见秦欢被打退了十几步,跌倒在地,鲜血顺着嘴角流下。
枯叶也随之散了去。
“废物,连个人都跟丢了。要你何用!”黑衣人依旧立于树梢,似乎从来没有动过。
“大人息怒。”秦欢抹了抹口边的鲜血,依旧单膝跪地道。
“查到那个书生是什么来历吗?”
“回大人,只知道是游学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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