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呀一声,门开了。
“哇~”
陆淼淼发出一声惊叹,抬脚走了进去,入目所及处,全是书,整整三面墙的书架,满满当当全是书,除了中间一方书桌别无他物。这书房也尘封了许久,染着尘埃的碎金乱舞,将安静的书房印成了光路流离的画卷。
陆淼淼捂着嘴上前,走到一面书架前抬头,这里尘封太久,灰尘太多,连书目都模糊了,伸手随意取过一本书打开,指尖一顿,看着上面漂亮的楷书,连内容都没来得及看,视线就被朱红批注给吸引了。
是极为漂亮的瘦金小楷,笔锋有力,收尾时又带着轻松,懒散的写意,每一行都有注解。
快速将手中这本书翻了一遍,全是朱红小字注解。
陆淼淼顿了顿,将书放在书桌上,走到另外两面书架,随意取下一本书,再翻,漂亮的瘦金小楷再次浮现眼帘,竟又是满书的注解?陆淼淼不信邪的取了大约十本书下来,每本里面,都是满满注解。
陆淼淼再次惊叹瞪眼。
这三面齐墙高的书架,他全都看完了,还都写上了注解?
虽未见过这位纪宁少爷,但陆淼淼是真的崇拜他了,虽未谋面,却已可以相见一位求知若渴的少年端坐案前,神情专注而认真,笔下痕迹不停,再看这些书,虽注解全书,连书页并无半分污迹,连折痕都无,显然是个十分爱书之人。
博学又爱书之人,人人都崇拜,不论哪个朝代。
不愧是连中两元的文曲星。
陆淼淼感叹了片刻,然后专心寻起记录人文等书,虽无证据,但心中隐隐有感觉,这不是以胖为美的朝代。
…………
夏雨总是磅礴,披头盖脑的砸下来,直砸得人脑门生疼,但今日竟下起了绵延细雨,朦胧轻柔,竟似春雨一般。今日是新兵入营,也是老兵休沐归来的日子,军营里一片嘈杂,糙汉子也不避雨,直接光着膀子在雨中前行。
这边亲人相送泪眼凝语,这厢老兵们言语笑谈,
几个极为肌肉扎实的老兵直接穿了兜裤,光着健硕的身子,竟就这么直接在雨中搓起澡来,搓澡巾在身上不停,口中话也不落,下巴点着门口几个被亲人围着的亲兵,毫不掩饰鄙视之意:“瞧瞧,那位瘦得跟鸡仔似的,包裹都得他爹提,这样的人送进来有什么用?”
旁边人眉眼一抬,嘴角是压不住的猥琐。
“暖床呗~”
听到的人都“嘿嘿”笑,又有人道:“昨夜你小子可是走大运了,竟歇在了流云坊姑娘的房中,哎哟,那腰肢,怕是一手可握吧?”兄弟好的撞了撞肩,“来,给哥几个说说,滋味销不销魂?”
这流云芳是军营附近最贵的暗窑,里面姑娘是好,可架不住贵,得攒两个个月才敢去一次呢。这还得没家室光棍一条的才敢这样干,有家室要养的,只能想想解馋了。
“自然是什么都好的,那小身段比棉花还软,放的屁都是香的!”
“扯淡。”
“疯了吧你,放屁都是香的?”
那人忙道:“可不是?那流云芳的姑娘,喝的是花露,吃的是仙气,放出来的屁可不就是仙气了?那叫一个香!”
“去去去,谁耐烦听你说这放屁的事!”声音亢奋陡然再升,“快说说,这床笫承欢的时候,有多销魂呀?”
“……嘿嘿,这床上的功夫呀,嘶!”
脸色陡然一冷,愤怒扭头,“李老三,你踢老子做甚?!”
那李老三也在光着膀子搓澡,此时已收起了谈笑心思,面色严肃,恭敬行了一个军礼。
“纪先生。”
纪先生?
搓澡的这几个忙不叠的抓着衣服披在身上,很快就自己赤/裸的身子勉强遮住,回头,就看到细雨朦胧中一名薄衫少年执天青油伞缓缓而来,少年容貌被伞遮住,只是覆在枣红伞饼上的手白皙修长,骨白如玉。
“纪先生好。”
沿路所到之处,军汉们纷纷行礼,纪宁脚步徐徐缓缓,从容踱步,最后,脚步停在了那几个直接在雨中搓澡的汉子前,伞沿微顷,少年惊世的容颜展于众人眼前,凤眼薄唇,眸色远山青黛。
这是一张形容不出来的脸,看一眼,都让人觉得是玷污。
那几个汉子直接红了脸。
居,居然在先生面前衣衫不整,污了先生的眼!
先生定是生气了!
纪宁静静地看着几个面色燥得通红的汉子,莞唇,清淡的声音传来:“雨水虽凉,但暑冷交替最易风寒,下次莫不可贪便宜直接雨水沐浴了。”
那几人原以为会被责骂,结果,结果先生是担心自己的身体?更是羞不敢见人了,抱拳弯身,磕巴正要说几句,那清缓的声音却又传来。
“上次战役伤患还在营帐,帐中已连过路都艰难了,若你们再去,徐军医是真的要疯了。”
许多贪凉的汉子夜里直接光着身子睡觉,不少人都已得了风寒,一个传一个,连军医都不能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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