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搬入城里的我家,生活中的一切,俱在母亲的计划主导之中。父母亲一生务农,西瓜般大小的字儿,二人加起来也认识不过一箩筐。父亲更是连难算少许的乘除法,亦然也不懂得怎么计算。
为了家里生计,母亲让父亲将家中的那辆凤凰牌自行车,于车后座两边缚上一担箩筐,每天早岀晚归的穿行于城市中,作起了回收破烂的卖买。
父亲虽然不认字,却既聪明又能吃苦耐劳。时至我上小学六年级的这一年,单靠着父亲一人赚钱养家,不单是解决了我们一家四口的衣食生计问题,而且也便在这一年里,亦让我父母成了生意挺好的破烂回收站老板。
母亲精打细算的心思,更是丝毫不缺。回收站开店前,母亲便与邻家交好的那位张阿姨商量好了,出钱请张阿姨帮忙把秤算账等。
最值得父母亲宽慰的是,我和姐姐在过去的三年里,一直便是家中的好儿女。不但事事循规蹈矩,而且若是家中工作繁华时,我姐弟俩总会想方设法,去为父母亲分担一下。
九十年代初年,这一年的小学上初中的升学考试,我以语文、数学双科全校第一成绩,入读了位于仅距我家还不到五百米远的市二中。
开学的这天,当班主任将我分到与方醒同学同桌时,我的人生,从此便开始由方醒这个家伙,彻彻底底地改变了。
方醒这家伙,年龄比我大了一岁。他不但年龄长于我,而且他那身体质量,可既是比我高出了半个头,又是比我壮实了许多。
再过上半个月,我就整十三岁了,身高一百五十厘米、体重差了一点才够九十斤。而方醒身高已过一米六、体重在一百斤以上。
一个品学兼优好学生的我,在这个时侯,遇到这样一位极度顽劣的同桌。便似是,注定有许多难以意料之事,将要随着我们二人认识,而起了翻天覆地般的改变似的。
开学的第一、二周,我和方醒虽然是同桌,但我们两人之间,那可是话也不多说一句。直至第三周的星期一,我与方醒这才开始有事发生了。
这天傍晚放学时,我两手空空的走近校门,准备回家去。信步而行,走到校门口时,便见到方醒带住三名同级校友,将我们班一名叫何放的同学,截拦在校门前。
我一见他们人人形态异样,心里极其好奇之下,即将步子停了下来,远远立在一边偷看。
这时,方醒的一双眼,虽然在溜溜转的左右盼顾,瞧住放学时人潮如涌的学生们,簇拥不断地步出校门。而我,夹杂在学生人群当中,他可是没有留意到。
只见方醒突然使了一下眼色,他身边的两名同伴,即同时伸手抓住何放左右两臂,半推半扯地将何放往左街推行而去。
发生的这一切,我可是一清二楚的看在眼里。心里总觉得事情很不对劲,方醒他们还没走出多远,我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便即举步随后跟了过去。
方醒众人走了约莫近二百米,渐渐的离校门远了。三人拥住何放,突然便将他推进了一条小巷里。
我跟踪在他们身后十数米远,急忙加快脚步跟上去。到了小巷转角处,刚想伸头偷看一下,已听到方醒凶巴巴的道:“何放,你这小子就是个混蛋,脑子是不是真傻了,我昨天叫你今天中午就交上入会费,到现在你‘妈’的屁也没有一个,你这算什么吗?”
“我……我找不到钱,那……那兄弟会我不……不进了,行不行?”何放显然怕得极之厉害,一边说着话一边已是哆嗦颤抖。
“前天你才答应的事,今天可是要反悔了是不是?你可知道我兄弟们是怎么对待叛徒的?那好!兄弟们过来揍他。”方醒喝叫着威吓何放。
我听到方醒说,马上便要动手打人了。不由得心头突的一下,竟是为何放担心起来。立即将半边脑袋,慢慢的递过墙角,偷偷地向小巷里瞄去。
这时,三米余宽的小巷内,方醒一只左手,大力地执按在何放右肩上,将他紧紧地推压在左边墙壁上。而方醒站在右墙沿另一边的三名同伴,似是听到了方醒命令一般,然已开始慢慢的走向何放,看样子是真的要揍何放了。
我看着何放那副惊恐得发青的脸容,心里不由得踌躇不安,心想要不要即时跑回学校告诉老师?
忽听何放开口央求:“不是我不想入会,阿醒哥你说十块钱入会费,那……那么的多钱,我就是一个月不吃早歺,将钱全部鑽起来也不够,我……我怎么交吗!”
方醒突然右手举了起来,他的三名同伴,复退回原来的位置。随之,方醒亦也转身走到三名同伴身边,轻声和他们商量着什么。
我极力专注地窃听,想听到他们说些什么话,但他们叽里咕噜的说着,我可是一个字也是没有听清楚。
方醒又转过身去,走近何放身边,以手指住何放的鼻子,喝问:“何放,你想入我们兄弟会呢,还是想让我们来揍你一顿?”
“阿醒哥你别打我,我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何放惊急的回应。
“那好,咱们就这样好不!你知道我那同桌叫麦歌的吧?”方醒见何放慌忙点头,又道:“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你给我想方设法的,把你脑子里所有的鬼点子都掏出来,也要将麦歌拉进兄弟会。不然的话,到时可别怪我给你好看的!但是,你若将麦歌也拉了进来,嘿嘿!那么你那入会费我也给你免了,你说好不?”
“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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