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钟越的脸更黑了一些,关上车窗扬长而去。
我目送到视线尽头,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钟dà_boss今早好像忘记刮胡茬了,而且还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
【02】
在去往电台的路上,我半途而返,母上大人的夺命电话又震得我手心发麻,我连问了好几句什么事,她只回答我五个字:“赶紧滚回来!”一路上我努力回忆,这段日子还算风平浪静,我一直安分守己,不该出了什么差错才对。
半路公交车意外抛锚,一整车的乘客骂骂咧咧地下了车,这时我妈的电话又来,我只得走到出租站牌等的士。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突然有人高喊着抓小偷。循声看去,一道身影已经从我的面前跑了过去,我还未定神,又一个更快的身影从眼前越了过去。
等我的脑子辨别出谁是小偷之后,一个熟悉的影像后知后觉地抵达了我的神经末梢。我来不及思考,已经拔腿追了上去。我的脑子很乱,周围嘈杂的人声全部交错在一起,只有那个影像在我的脑子里越来越大,直到涨满了我整个视线。
是林尚,是林尚!
那个充斥着我整个青春时代的名字,那个指引我回归光明世界的少年。
我张开口,却喊不出他的名字,只能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喘着粗气,心脏猛烈地跳动着。前方的那个身影,长手长脚,背影显得瘦削,那么像林尚,却又仿佛不是。我不知道自己跟了多远,有人迎面而来,撞上我的肩膀,我这才停了下来,视线却仍不甘地追随着那个身影,直到耳边有人轻轻地唤着我:“喂?喂?没事吧你?”
我迟钝地移回视线,这才看到眼前一个偌大的脸正关切地望向我。
“你没事吧?怎么魂不守舍?”他在我的眼前摆了摆手,见我回了神,这才叹出一口气来,“叫你好几声了。”
“啊?你叫我了?”我定下心,这才觉得这个面孔有点熟。
“嗯,叫了啊,不过,”他又顿了顿,“我叫的是喂,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上次你老板没有找你麻烦吧?”
我这才想起来他是谁来,上次拯救了我的高跟鞋,随即又被钟越误会,并且被我将错就错认作相亲对象的好心人。如果没记错,他应该叫崔峥嵘。我扯起嘴角笑了笑,自我介绍道:“我叫林乐遥,刚才看错人了,不好意思,没听到你叫我。”
他顺着我的视线看了过去,随即转过脸冲我扬唇一笑:“没事,以后走路小心点。”
“多谢你了,不过我眼下还有些急事得先走,我们后会有期吧。”
说罢,我拦住了一辆出租,后会有期不过是客套话,一面之缘,萍水相逢罢了。
下班高峰半天打不到车,等到了家我妈已经开启狂躁模式:“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家里来客人了!”
我随即步入客厅,却惊奇地发现,在这不大的客厅里,竟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息。端坐在四方桌旁的,是位勉强微笑的中年妇人,而她的身边坐着个装模作样翻报纸的青年,面目太熟悉,竟是才分别过的崔峥嵘!而当所有人的视线都与我交汇后,又同时转移到一处角落里,那个缩在小板凳上打着哈欠的居然是肖慎!
大乌龙了!
原来我妈给我介绍的高干子弟、妇产科的主刀大夫,居然就是崔峥嵘!我来不及感慨世间的巧合,因为更巧合的事正发生在眼下,我妈好不容易邀请他们母子来做客,就发现了睡在我卧室里的肖慎,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说!跟孟阿姨解释解释!”我妈突然捧起杯子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又狠狠地掷在桌面上,“你解释清楚这小子跟你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就是穿一条裤子的铁哥们儿!”
“嗯,真就是铁哥们儿!”我干脆应和,却瞥见了肖慎偷笑的模样,他一定抓错了重点。
我妈又喝了一口水,还不忘提醒崔峥嵘也润润喉:“你千万别上心,他跟我家乐遥是一点那方面的关系都没有的,就算睡在一张床上吧,那也是,那也是木头进了水——碰不出火花的!”
这下肖慎不乐意了,对着手指头,一脸憋屈地看向我妈:“阿姨,您这样,我其实特别伤心。”
我妈横眉冷对,什么话还没说,肖慎已经瘪了瘪嘴,埋下头画起圈圈。
崔峥嵘一直含着云淡风轻的笑,看向我妈的眼神充满了信任:“阿姨,我不会多想的,乐遥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
我狗腿地一笑,角落里的肖慎却用一双饱含怨恨的小眼神,默默地转过头来瞪了一眼说话的人。随之,一阵太监般尖细的嗓音响起:“皇上,有一刁民求见,是接听还是斩了?”我妈一惊,慌张站起,扭头四顾,肖慎腆着脸把口袋里的手机掏了出来,也不敢接,只高高地举在半空中。
我伸手一把夺过,接通贴在耳边,电流那头是一个很熟悉的声音:“你是个骗纸!你捉晚不是告书我,八点钟见面吗?”
大脑自动快速翻译一遍,大致的意思是表示肖慎是个骗子,昨晚告诉别人今天八点钟见面,但是他却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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